力的资本,唯有她自己。
“天下万民都忙着逃灾呢,谁有功夫管朕立谁做皇夫?”
但,那就够了。
婚礼从九月开始筹备,一直到来年五月才堪堪结束。钦天监算出了两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一个六月初九,一个八月二十二,至尊全不怕羞的主动拍板,定了前者。
当晚太极宫灯火辉煌,繁杂冗长的仪式全部走完后新郎新妇都累的说不出话。
“人呢?”她热的直冒汗,瘫倒在榻上不住蹬腿,“快倒杯茶来啊,朕口渴了!”
薛廷:“……”
宫女嬷嬷们布置完寝殿自然是要退出去的,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外面值夜的小太监进来,又觉得此举不大妥当,恐怕被人看轻。郎君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戳了戳她:“你吃过东西没有?空腹饮茶对肠胃不好。”
话音才落,层层嫁衣下某人的腹部发出一声咕噜噜的悠长鸣叫,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齐笑出声来。
大周开国以来……或者说自秦以降,从未有过女帝大婚的先例,光是礼服形制朝中就吵了一个月不止,既要比诸公主、长公主高,显出帝王风范,又不能高过登基大典、祭天大典的仪制。
“连舆车左右各绘几条金龙、龙各几爪都要吵出个所以然来。”
去年夏天水米未进近半个月,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冯令仪都只能用粥,自然而然的养成了如今细嚼慢咽、少食多餐的好习惯。不论何时何地,甘露殿里总是常备时令点心与果品。
他耐心等她吃完,不忘伸手揩掉她嘴角的茶渍:“还要吗?”
好像此时此刻陛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嫁人了。她有点懵又有点羞恼的回看着他:“……不要了,开、开始吧。”
薛廷:“……”
开始什么,不先卸妆梳洗吗?
热水是一早就兑好了的,现在抬进来温度正合适。夏天脂粉上的轻薄,稍微一拭就擦干净了,露出素白如玉的本来面目。
尽管有燕喜嬷嬷们日夜教导,光宫中珍藏的春宫绘本就看了三十本不止(……),事到临头,冯令仪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磨磨蹭蹭的赖在妆台前不肯离去,直到薛廷忍不住出声:“陛下是打算今夜就睡在那儿了吗?”
“……”小看谁呢?她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气势汹汹的向他走去。
番外四 岂第君子,莫不令仪(h)
自始至终薛廷没有提出‘为什么选我’之类令人扫兴的问题,冯令仪非常满意。她喜欢聪明的男人,但不能自作聪明,端着姿态、自以为是就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要吹灯吗?”在神都住了一年多,郎君的官话已经十分标准,基本听不出口音。小娘子迟疑了一下,不无遗憾的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他的通州腔。
“留一盏吧。”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怕黑,如果一盏灯都不留恐怕今夜睡不着觉……虽然今夜本来也睡不了多少觉。
“嗯。”说话间薛君已经抽开了衣带,他比她想象中结实一些,胸膛腰腹有明显的肌肉沟壑,但又不像那些膀大腰圆的大将军,一只胳膊能抵她两条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