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久置的味道铺面而来,他开了门口的开关,过了很久,顶上的灯颤巍巍的亮了。

房子里的家具都披着层遮灰的白布,如此看着更像是吊唁时候的孝布,至今还挂着。

房内静的可怕,可真到了这儿,余青那一直紧着的心莫名的就放下了。

疲惫感重新涌上,比之前更强更烈,他转进了卧室,什么都没碰,只是掀了那盖在床上的布,便睡下了。

这一觉他睡得极沉,连梦都没有,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太阳高照。

余青简单洗漱,去了前院。

院子里还放着把竹椅,日夜风霜,看着一副要散架了的模样。

菜园里长得全是杂草,那些火红火红的花早枯了,只模糊的留在他十岁的记忆里。

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余青又点了根烟,看着这烟,他又不自觉得想到了萧凌。

即使他到了望源,她还是如影随形的,附在他的脑海里……

“余青,阿姨来给你送点吃的。”陈金娟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余青下意识的把刚点了的烟给灭了,走了两步迎上去。

“谢谢陈姨。”余青接过来的饭菜还是热的,被一同盛在个瓷烧的罐子里,烫手。

“谢什么啊,看着你长大的。再说了,余叔他们在的时候也没少帮着我们。”陈金娟摆摆手,叫着余青不用客气。

昨天晚上回去,她心里就惦记着余青,今天刚做完饭,就想着着他送了过来。都是些家常的,自家的鸡自家的菜。十几年了,她也是又重新进了这门里,看着这小院儿,心里多少也有些泛酸。

陈金娟看着那满是杂草的院儿,感叹道:“之前余叔的那病,还亏着婶,不知道怎么想出个法儿,在这院子里种了米壳子,才让叔缓过来不少,走的时候也算没受什么罪。”

“米壳子?”余青疑问。

陈金娟笑了笑,接了余青的话:“罂粟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懂事儿,帮着你奶奶倒腾呢。”

余青抿唇,不由的把手中的罐子攥紧,他手指被烫的发红,可他似是察觉不到。这么多年,他到了今天才知,曾经他以为的奇迹,竟然..…竟然是这样。

“要没这办法,说不定余叔早撑不住了。”陈金娟嘴里仍是喋喋不休的,她一肚子的话,如今见到余青,就像是找到了个宣泄的出口。她今年刚过六十,也是大半截入土的人了。

“你爸妈呢,怎么没见着跟你一起回来?”陈金娟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