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它一直注视着自己。奉星如和它对视,他无声地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渐渐阖拢了。他终于狠下心承认,他其实舍不得他舍不得抗拒年轻人温热的怀抱。
在它无声无息的注视里,奉星如低下头,俯视着年轻人的发旋,他抬起手,揽住了他的肩头。他没有推开柏千乐环在他腰上的手臂。
昨天忘记了,谢谢文豪老婆们前两章的长评呀,我看得好爽!!
第067章 59
他们也仅仅只是环抱了须臾。奉星如揉了揉柏千乐的后脑,他的发茬更软和些,不似柏兰冈抑或柏闲璋的那样刮手。他听见柏千乐悄悄地叹了一句:“哥,我好累。”
然后他松开了臂膀。他们是迢迢的旅途里短暂相依的旅人,交换疲惫,满肩风尘。
两居室太小,加上客房改成了书房,愈发地没有容纳床位的空间。奉星如站在折叠床边,拉平床单,愧疚地四下环顾。“太小了吧,”是柏千乐,他这回没有脚步声他赤着脚,来到奉星如身后,比了比床的长度,扭头俯视奉星如:“还没我长。”
当然是夸张的说法。折叠床再怎么小长度也该有两米的规格,就是太窄,实在拘谨,难以安渡漫漫长夜。奉星如抱着被子,仰望他:“那怎么办?沙发更加睡不了。”
柏千乐扯了扯领口,眉心微皱,奉星如的衣服太窄,又勒到他了。奉星如真是更歉疚了,衣服不合身,菜也不足够,衣食已亏,连觉都不能好睡没有这样待客的道理。柏千乐弄完衣领,嘴角一撇:“我不要睡沙发。”他那双圆杏仁眼在灯下更浅,浅棕色的眸子睇来,像一对放旧了的琥珀承在奉星如的眼里。“哥,我跟你应付一个晚上,或者我去找酒店。”
奉星如愈发失去了回绝的余地虫鸣寂寂的深夜,更不能当真让柏千乐出去住酒店。
他捞起枕头掸了掸,塞到柏千乐怀里,瞥他:“要是叫那边知道我让你今晚住酒店,明天我就得上门请罪,降薪停职,财产充公,流放九千公里喜提清明热搜。以后你就在那个最边远的荒岛,隔着探视玻璃跟我挥手说早上好。”
柏千乐笑得枕头都抓成一坨,他眼里那块琥珀化成蜜糖。
“怎么光脚,拖鞋呢?”
“磨脚,不想穿了。”
奉星如靠在床头,等柏千乐回来,身边的床垫窝陷下去,他熄了夜灯。但是柏千乐捕捉到了在昏暗铺天盖地之前,床头柜上的面膜、眼霜。柏千乐心里有一口井,原来井里吊着一只空荡的木桶,现在那只木桶灌了水,往阴森无尽之处直直坠下。
因为他熟稔无比。如果它出现在柏淑美的妆台上柏千乐不会生出半点异议贵妇们追捧的品牌,不该出现在奉星如桌上。鞋柜里那双女式拖鞋,红色漆皮的女式平底鞋
柏千乐侧脸,奉星如的身躯起伏在薄雾般的夜色里,像南方带水的山峦。不高大,不巍峨,不险峻,也不陡峭。
“小少爷,床也贡献了,虽然不是席梦思,还有哪里没伺候好您的?”
奉星如转了身子,对上柏千乐眼里映照窗外霓虹的微光,他必定又思虑重重。从前在青训营里奉星如就知道,他并非人如其名,“千乐”仅仅是他的表象。训练的休息间隙里,他坐在树荫下,别的孩子都在拌嘴、喝水、打闹,独他静坐着瞭望群山,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心事的痕迹。彼时奉星如就注意到,他敏感、聪慧他的聪慧不那么令奉星如振奋,反而使他下意识蹙眉,柏千乐的聪慧里少了童真,是一种太早熟的世故。
察言观色而转风使舵,一个孩子不应该在享受春风的年纪太精于此道。偏偏,柏千乐惯会用这样的太极挡去外人或关心或无意的试探,含糊其辞、避重就轻是他的拿手好戏,奉星如耗散了漫长的耐心,才终于打开他些微的心防。否则,恐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