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接过风筒,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嗡嗡的热风里,他听见柏千乐叙述,柏闲璋问他情形如何,好不好。片刻后,柏千乐拉紧他的衣服,奉星如垂眼看去:“哥,你会回去吗?”

他指的是柏闲璋。

奉星如没有马上回答,他梳了梳打结的发尾,才道:“回的。有些话总要当面说,不管是太太,还是大少爷。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那我二伯呢?”

奉星如没什么动容,“我跟二爷的话,已经说完了。”

柏千乐唔了一声,对于他们的婚姻如此潦草收场,不作置喙。奉星如抓了抓他的发梢,蓬松了些,于是收了吹筒。腰上忽然被两只手臂圈住了,奉星如转身,一颗脑袋慢慢地埋入他胸腹间。“哥,你离婚之后,我呢?”

柏千乐抱着奉星如的腰,奉星如的衣襟透着他的体温,垂落在他脸上。他蹭了蹭,用力深深一嗅,心底掠起一袭穿堂风,他想起从前,那些被抛下的日夜。“哥,你会丢下我吗?”

柏千乐的手臂太有力、太温热了。几乎滚烫奉星如知道人的体温终究有限,这是他的错觉。但他依旧被他的手臂烫得发烧,就像那天书房里越界的怀抱,他心里擂起鼓点,愈来愈快,愈来愈密。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艰难地分出神智,思索,他澎湃起来的心潮,应该吗?这是一种预兆,他看见了那个预兆。它只在当日,在柏千乐的怀抱里冒出头,带来了奉星如期盼许久的安慰,随后蛰伏起来,奉星如以为它消散在不知何处了,今天,终于又危险地探出半边身影,在虚空里默默注视着奉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