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分一毫都落不到我头上,但我该尽的本分都尽了。我想,这点上,我并不亏欠您什么,也不亏欠柏家。”
奉星如垂眼:“您给我一份自由吧。我不想再捆住您的枕畔,也不愿再受豪门太太的约束,不如我们彼此成全了,呼吸都畅快许多,不是吗?”
柏兰冈捏紧钢笔,他不能否认奉星如的每一字一句,他确实做好了下半生都要于他捆在一起共度荣辱的准备他们难道有选择的余地吗?没有奉星如,还会有张星如李星如,不是这家的儿子,就是那家的女儿,终究要和一个陌生人同生共死朝昔相对,连墓碑上都会刻下另一方的名姓,娶谁不娶谁,有什么区别呢?
奉星如说放过彼此,彼此都自由,有什么错呢?没有,甚至,这是他曾经暗中期盼的解脱。可是他此刻生不出丝毫如愿以偿的欢喜,反而满心涩涩。他脸上许是透露了些他的痛苦,妻子打开资料夹,又递出一份文件。
“我知道在我们这样的人家,离婚很难,如果实在为难的话,我想分居。”奉星如看了眼对面连眉眼都颓郁了的丈夫,他心想,自己对他,其实也十分残忍,尤其是接下来的话:“分居之后,您如果有钟意的枕边人,我不会干涉。”
二奶奶痛失老婆,你们欢天喜地像过年
第061章 54
柏兰冈闻言,他心里那块悬空的冷石终究还是沉入了枯井里。
奉星如说得体面又好听不干涉他拥抱新人的自由,仿佛既大度又体贴,可柏兰冈知道,如果一个妻子放任丈夫身边充满形色男女而不管不顾,只会有两种缘由:要么这妻子极度依赖丈夫过活,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妻子也只能视若不见,甚至还得操心外头的人伺候不爽而亲自挑人送到丈夫床上。这些妻子如此唯唯诺诺,因为跪着的人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底气抗争的,选择了手心朝上的生活,各样的羞辱,那是一定的。但如果这妻子既不依赖丈夫生存,也不需要从丈夫身上讨取利益,但依然放纵,很不妙这妻子必定已心如死灰。
柏兰冈曾经思虑过包括所有人都认为,在他们的婚姻里,最先厌倦的那一方,必然是他。可谁也料不到,却是奉星如先挑破了单薄的窗户纸,他在奉星如看似贤淑的肚量里,感觉自己忽然变成了一团垃圾,奉星如正拧着眉头快速打包,亟待丢弃来迎接新的图景。
柏兰冈已明白再多的辩解也只是徒劳的挽留,他没有接过那张分居协议,只是丢了钢笔,搓了搓额角,微微叹息。奉星如听见他的叹息,抬眼望了望壁周的射灯,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颇为荒诞
他也曾想象过这样的画面,甚至那些言辞都相差无几,只不过现实里,画面中的主角颠倒了位置,他不是被厌弃的那一个,竟然是他先结束这段阴差阳错的姻缘。而男人一反画中高高在上的冷峻和施舍,满心失落,在一地的凄清里无可奈何,只好落下沉郁的叹息。
他听见男人问,那你呢?
男人重复了一遍,“不干涉枕边人的自由”,他“呵”了一声,讽刺地笑:“你也有这种自由,是不是?”
柏兰冈抑塞多日的愠怒未发,眼下更添新恨,他身边有没有新人未必,可奉星如呢?他是不是也会挽着新的男女,为他们疏解情热,为他们洗手作羹汤,他们出双入对,甚至一起住在他从未到访的西苑的屋檐下?
他的眼刀剜向奉星如,奉星如没有直面他的锋芒,而是抬眸看他:“届时,我们已经分居了,不是吗?”
奉星如很少对他如此强硬,几乎前所未有。柏兰冈再瞥他一眼,点了点头。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他收了那两份文书,看也不看便塞进柜桶,起身:“我今天签不了,你能理解。”
奉星如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等夫人回来,我会亲自跟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