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教人怀疑他是否从东洋偷渡来的日本小媳妇。柏兰冈像个高傲的皇帝轩昂地高站着,只稍微屈下他尊贵的头颅以迁就他的爱妃,难免不是一种帝王的恩宠他俯视着奉星如的睫毛、微微翘起的眼尾、鼻梁和鼻梁投下的暗区,底下的唇不太明显奉星如似乎不热衷接吻至少跟他不太热衷。

“了不得。”

柏兰冈闻言,才乜了眼斜向穿衣镜,一个得到殷勤服侍并赞美的帝王,自然有他的倨傲得意。奉星如拿起花簇往他驳头上的插花眼别好,都是花圃里就地取材的今年花匠剪了些小朵木绣球和细条雪柳,缀在他这套深青底镶金线的战袍上,鲜妍夺目,也缓和了戗驳领太强烈的越权感。

他知道男人这身面料,毕竟他这身衣服最得裁缝师傅心水金线是真正的黄金,镶嵌在美利奴羊毛里,三五步开外便以它浓郁的金芒昭示它的非凡身价。奉星如也只在此时此地多欣赏两眼,下了楼,要端着酒杯茶杯走走碰碰,他甚至不愿靠它太近。

柏兰冈选好了手表,推回表柜的抽屉,扣表链的时候,自然露出衬衫腕口的袖口又是黄金,没有花里胡哨的镶嵌,就是一对实打实的金子。

他今天的含金量实在有点高。字面意义上的,含金量。奉星如别开脸嘴唇抿了又抿,才忍住太放肆的笑,在柏兰冈不解的注视里抬起手,想起他这身金装的奢贵,转而拿下台面上装领带饰品的托盘。“没什么,我先下楼吧,你要喝什么?”

“Rum,要金的。”

他走出客厅,到门边时,忽然扭回头,他们中间隔着诸多家私,离得远,因此柏兰冈只能隐约捕捉到他被空间削减的揶揄:“不愧是名震常青的柏二爷,含金量果然非同一般。”

来到楼下,已是忙得团团转的场面小黄捧着册子向柏闲璋确认酒水,柏淑美手里也是一份鎏金勾银的花名册,他一水长发今天打理得柔光熠熠,又着一身赭石,相当亮眼。只是他神色仿佛有些不虞。奉星如踱步去,侧边瞟了一瞟,随后酙了杯酒。

“谁不得五爷中意?”

柏淑美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随后还给奉星如。这是他的定量,他那患了炎症的胃好好坏坏,江河日下,如今竟沦落到从奉星如这里混吃混喝的程度了当然,除了奉星如,也不能是别的人,谁要吃他的口水?怪恶心的。

“搞什么,这么甜?”

奉星如晃了晃酒瓶,金灿灿的标签和红棕色的金浆,他神秘地笑,“cash cow我不懂经济,但是我知道经济学和你们都喜欢这个词,我改个名,叫它tax cow在18世纪的美洲大陆上,它可是给英吉利殖民政府赚了暴利税收。蔗糖蒸馏朗姆,酗酒使它堪比货币为了一加仑酒,奴隶主可以随意交换奴隶。奴隶,糖浆,朗姆北美殖民地上的血腥三角兄弟。1764年英国通过了《食糖法案》,给从英国进口的蜜糖征税。原料成本加重;1775年美国独立战争,这下子连原料都没了。不得已,美国人开始寄托玉米,毕竟他们国土上横着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好在玉米争气,果然酿成了。后来还成了他们的国酒波本威士忌,连华盛顿自己都建了酿酒厂。”

“巧言令色。”对他这番着急卖弄,柏淑美以这四个字定性,“又从哪里学的,老大,老二,还是千乐?”

奉星如抿了口酒,不太满意,“我离了你们家的爷就不会走路了?”

“星如,说什么呢。”柏闲璋料理了酒水这单,正听见了他这话,警告般地回身走来。他解开衣扣抽出领带坐下,端起奉星如推来的酒杯先满灌一口。他这话令奉星如无端联想到某部抗战片的经典桥段,倒教他自己幽默了一把。他矮身后靠,用同样闲适地姿态学出那句话:“我说,二位高见。”

男人显然是知道这个着名桥段的柏闲璋脸色迅速一变,惕着眉眼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