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伦哭丧着一张脸:“皇上,这事儿只能去求太后,您就是要奴才的命,奴才也没有法子啊。”

宗煦两眼圆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会,慢慢松开了手,魏伦不敢看他,小声道:“皇上,瞧您这一身汗,该回去沐浴更衣了。”

回至寝宫,沐浴所需的东西都已齐备,掌事内监领了司沐的宫女过来伺候,宗煦沐浴更衣毕,便进了暖阁,两名宫女奉了鲜果点心来,小心翼翼摆放在炕桌上。

宗煦喝了一口奶茶,眼睛盯着那个年纪稍小的宫女,道:“朕瞧你面生得紧,你是新来的么?”

那宫女不防皇帝跟自己说话,微微吃了一惊,立即垂首恭恭敬敬回道:“是。”

宗煦道:“抬起头来跟朕说话。”他近段行动比以往受到更多的限制,当着冰轮的面虽百般忍耐,如无事一般,私底下脾气却渐见暴躁,又常疑心身边诸人皆是冰轮耳目,时常找碴,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是以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有所更换,这个宫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姿容出众,举止稳重,正是新近挑选入长乐宫当差的。

仰头平视皇帝,是十分无礼的行为,可是皇帝的话,又不敢不听,那宫女犹豫一下,只得慢慢抬起头来,宗煦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宫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紧张之下,双颊犹如火烧。

魏伦侍立在侧,见宗煦眼神不同寻常,心内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先帝文宗荒淫好色,曾在长乐宫布置一间密室,室内供有欢喜佛,房顶及四壁绘有大量栩栩如生的春宫图,每当有臣子向他敬献美人,他都会带来此地寻欢作乐,他驾崩之后,此室便被封锁。宗煦闷在宫中,那日偶然发现此室,好奇之下,便命打开,同他一起进去看了一下。魏伦琢磨着,瞧现在这般光景,小皇帝只怕是动了春心了。

宗煦将手一摆:“你们全给朕下去,就留她一人在这里伺候。”

魏伦陪笑上前,欲出言劝止:“皇上,这。。。。。。”

宗煦道:“滚!”

魏伦吓得不敢再说,只得带领其他人出去。宗煦仍然望着那宫女,口中道:“把衣服脱下。”

那宫女几疑自己听错,花容失色:“皇上。”

“朕叫你把衣服脱下。”宗煦冷着脸,不耐烦的道:“朕说的话,难道你听不懂吗?”

魏伦心中惴惴,在外面等候半天,殿门总算打开,那宫女发髻凌乱,以手掩面,飞快从里边出来,他连忙追上去:“你等着,我有话问你。”那宫女恍如没有听见,哭泣着一路小跑着去了,魏伦一呆,在地上跺了跺脚,连忙转身进殿。

进入暖阁,见宗煦坐在炕上,脸色赤红,衣衫不整,魏伦心中百般猜测,试探性的道:“皇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宗煦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魏伦只得将话挑明:“皇上,您是否临幸了她了?”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又道:“如果您临幸了她,是必须有所记载的,万一生下了皇子。。。。。。”

宗煦道:“那就记载罢。”

“太后若是知道此事。。。。。。”

“她知道又如何?”宗煦打断他的话,眉头一挑:“朕已到了将要大婚的年纪,这样做难道不应该吗?”

前朝以冲龄践祚的皇帝,大婚一般较早,基本在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大燕开国至今,除了宗煦,只有仁宗皇帝是幼年登基,亦是十二岁大婚,按本朝规矩,小皇帝大婚之前,宫中须精选数名年龄稍长、品貌俱佳的宫女送入寝宫,教以房帷之事,宗煦虽然年少,对祖上所定各种宫规烂熟于心,是以立即出言反驳。

魏伦倒非担心皇帝是否真正临幸了宫女,而是怕这事牵扯出宗煦私入封锁密室饱阅春宫之事,到时自己难逃干系,见宗煦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