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中,手撑在膝盖上,对杜清辉不回答自己半分恼怒也没有,可对慈渊这明显偏袒的姿态,火气却蹭蹭地往上冒。
他问:“谁敢对名扬天下的杜太傅动手啊?”
哐当一声,慈渊混乱的思绪被凿开一条缝,明亮的光漏进来,让他开始思考齐崇的话。
什么叫……名扬天下的杜太傅?
慈渊一时之间就愣住了,什么杜太傅?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刚才门外就一直在称呼“太傅”,只是他潜意识地不愿意去深究这其中的关系。
齐崇还在说话,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太中听,让人听了都心底发寒:“我的玉玦哥,好太傅,怎么,又要端起你高高在上的态度叫我停手?”
“你看啊,连我的小慈都往你怀里钻,期待着你救他呢……”齐崇狞笑的弧度越来越大,道出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可惜啊,你怎么会救他呢!”
“往常我动手的时候,你不也眼睁睁看着这些贱婢死在我刀下,事后才唱红脸做大圣人吗?”
什么心善,什么好人,终究是出身世家的公子,骨子里和他齐崇又有什么区别?
他杀人的时候,杜清辉不是就在旁边看吗?这个人处理起来,分明比自己还要狠心,杀人不见血,还要人对他感激涕零。
齐崇挣脱了勉强维持的人皮,擦脸上的血越抹越多,又猛地勾出身子去,头一回咬牙切齿地喊了玉玦哥三个字。
那是道不尽的嫉妒和愤恨:“玉玦哥,你真是好本事啊,连小慈也对你笑。”
“他这个被我用来代替你的禁脔都喜欢上你,也难怪你真心实意为他生气一番了!”
轰的一声,齐崇的话电闪雷鸣地劈开了慈渊的意识。
杜清辉下意识用力捂住了慈渊的耳,抬起眼,目光又变得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