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知安笑道,他站姿随意,穿的也随意,一身凌乱的家居服,头发乱蓬蓬:“我弟弟,米安,正在换牙期,吃不了糖。”

叶浔莞尔,将这颗物归原主的糖放入口袋,“那我就帮他解决了。”

“你也住这附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不是福尔曼人,只是路过。”

“哦哦,路过啊。”

很奇妙的,和他站在一起,让王知安有一些说不出的轻松惬意,工作上的烦心事、领导与同事若有若无的提拔排挤、前途的迷茫和莫测,都是不能与家人谈论的话题,但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总有些不吐不快,“你有看福尔曼新闻吗?最近又抓了一批和新党有联系的年轻人。”

“又抓了?”

王知安:“是啊,真不明白这些当权者在想什么,我之前也被抓进去了。”

叶浔看着他,“有受伤吗?”

“没有没有,”王知安连忙摆手,“对我都挺客气的,毕竟我有光荣之家的徽章,当局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我被关在一个套间,厨房书房卧室都有,每天三顿到点送饭,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一切如常。他们查了我的手机和电脑,没发现和新党联系的证据,一周就把我给放了。”

他忍不住的絮絮叨叨:“虽然就一周,但一想到家里人为我牵肠挂肚,我就很愧疚。年少轻狂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恨不得去浪迹天涯,现在长大了,越来越后悔。”

“其实我一直很想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王知安自己都茫然,是混乱复杂的心绪,就好像堵在心口很久的话,终于见到天光。

眼前的陌生人温和地感知着他的情绪,有一颗雨水轻轻砸在积水中,仿佛冲刷掉了过往的一切,陌生人笑了起来,他看不清他的脸,像隔着一层濛濛的雾,唯有始终乌黑平静的眼睛,在看着他:“我知道了。”

沉甸甸压在心头的石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