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休息室内,气氛忽然变了样。

乔凡低头不语,盯着屏幕看了好久,莫名意兴阑珊的放下相机,侧脸隐入半明半暗的光线内,“……是吧。我这段时间不在学校,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是习惯性的询问,眉头也皱起,下意识地紧绷。

乔凡又愣了下,薛从涛慢慢的、迟疑地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很奇怪……最近都是,很奇怪。”

“你也是,”乔凡从不落于人下,嗤道:“听说你请私教学什么网球,成果如何?”

薛从涛:“现在已经能接他五个球了。”

“谁?”

薛从涛说:“应该是……教练的。”

是莫名开启,也草草结束的话题,两人突然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坐在桌边各自出神、盯着相机发呆。

沉默像没过喉咙的河水,带来窒息般的沉闷。

乔凡面无表情,受不了的深吸一口气,径直准备离开

他轰然拉开休息室大门,余光被走廊一排鲜花吸引了注意,各色盛开绽放的花束,庆祝着演出的顺利进行。

玫瑰、雏菊、向日葵、茉莉等等。

只有一束满天星格格不入,紫色的花瓣团团簇簇,拥挤着中心一张卡片。

薛从涛停在他身后,看他拿起那张卡片,寥寥几个字,看不出口吻和心情。

“真讨厌。”是乔凡的喃喃自语,他紧紧抱着花束,碧绿的眼睛仿佛有奇怪地泪光涌动,心脏一滞一滞,钝钝地疼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真讨厌。”

就留下一束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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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福尔曼也会下起大雨。

近来新政府尽职尽责,开发A-1矿区剩下的资金全部用来改善民生,医疗、教育、城市下水道,西林街区作为三等街区,常年都有被积水、积雪困扰的难题。

好在下个月市政就会派修路队前来,西林街区即将迎来干净崭新的道路。

不过那也是下个月的事了。

大雨连下了三天,王家的院子被积水堵塞,一家人熟练的各自拿着装备,舀出积水。敞开的大门像是无声的欢迎,叶浔几乎下意识走进院内。

客厅大门开启,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出。

王旺达拿着锤子,正在打一幅新桌椅,之前的书桌被虫啃坏了,这次又被水一泡,彻底散架,赶在放寒假前,先把桌椅打出来散散味,孩子回来就能用了。

抹掉额头的汗水,王旺达并没有发现自己打的书桌高度很奇怪,不适合工作的王知安,也不适合身高刚过桌面不多的米安。

叶浔的忽然闯入没有引起家人的注意。

苏婉蹲在角落舀水,水流声哗哗,掩盖了他人的脚步声,还是王知安忽然发现的,他从楼上急匆匆下来,腿上扒着个米安,“爸,苏姨,你们怎么不喊我,我来舀……”

他神色一变,站在门边望着叶浔,脸上先是露出惊喜的笑容,又是慢慢一变:“你是?”

于是其他人纷纷朝叶浔看来,带着几分茫然和陌生。

叶浔惊觉自己行为的诡异之处,连忙后退一步,准备离开:“抱歉,是我走错了”

“欸!”王旺达连忙叫住他,“这么大的雨就先别跑了,进来喝杯热水吧。”

“对对,这么大雨,别淋湿了,到时候感冒可不好受。”王知安也道。

叶浔出神地静了会儿,没有再拒绝,他也很想再和家人相处片刻,于是从善如流的进入庭院,雨水从房檐劈里啪啦坠落,王旺达和苏婉张罗着进入厨房,米安怯怯藏在沙发后,不时看叶浔两眼,又腼腆的跑了过来,送给叶浔一颗糖。

“好啊你个米安,又偷偷藏糖?说,这糖是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