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安恍惚的看着虚空,‘哦’了一声

他游魂似的站在门外很久,很久以后,是王旺达热情的招呼:“快快……吃饭了!吃饭了!”

走进屋内,餐厅开着暖灯,一向急着吃饭的米安没有动,努力克制着轻快晃动的小腿,他频频看向王知安身后。

身后没有人。

餐厅里忙碌的王旺达、苏婉、米安,都有些疑惑和茫然,桌上摆着五副碗筷,只有米安旁边的椅子空荡荡的,似是不该存在。

苏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蹙着眉头,她常年病态而苍白,倦倦地,总是安静沉默的侍弄花草,此刻却无所适从,不住地摩梭着围裙

“……那位小同学呢?”

王知安说:“他走了。”

“怎么走了呢?”苏婉的面容在暖光下,依然苍白而担忧,她看着窗外的雨,就好像身体的一部分也消失了,莫名的心碎哀伤:“……我还没有好好看看他呢。”

她无力的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喃喃:“……我都没有见过他几次。”

好像总是匆匆,这个孩子从她身边离开,又短暂地停留,继而再次离开。

她抓不住这个孩子。

可是怎么会有妈妈,连自己的孩子都抓不住呢。

迎面瓢泼的大雨阻拦不了她的身形,她行过漫过脚踝的积水,头发也被雨水淋湿,然后冲出大门,遥望寂静平整的街区,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那道身影。

*

“……”

曾经数度,叶浔都对这个世界不抱任何幻想,他消极的抵抗着一切,学习、睡觉、上课,他在这个世界当一片云,任由风吹动、雨淋湿。

短暂一年时光,却有丝丝缕缕、脆弱却也坚硬的丝线抓住了他漂泊的身形。

于是他停下脚步,寻着这些丝线,一根根找到尽头。

最后一站,停留在夜间的迦蓝。

一众人影围绕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简约,一身蓝色工服,脸色刻板也难看,气息压抑。

其他人连连讨好的问:“赵教授?赵教授您怎么突然回迦蓝了?是有什么工作推进的不顺利吗?”

“赵教授,我们已经在迦蓝最大的餐厅订了位置,您要不先吃点东西?”

“赵教授”

赵林博忽然停下脚步,语气冷冷:“不必。”

“我回来……”顿了顿,赵林博沉默了许久,直到其他人的心因为他的沉默悬起,他才不耐地回答:“我回来见个故人。”

已经是最快一班赶回来的飞机,但好像还是错过了一些事。

懒得应付这些人的试探,赵林博道:“我来见储曼婷教授。”

储曼婷教授,新党领导人这个烫手山芋可不能沾。

苍蝇般的人声终于消失,耳根清净,赵林博走进了眼前的大门。

面前是球状的建筑体,庞大、巍峨,寓意为“一个蓝星”。今夜最大的会议厅在进行一场金融民生会议,联盟属地内所有家族、团体、党派领头人围坐在圆桌左右。

拉锯战进行了很久,政客腹中空空,于是一场晚宴应运而生。

水晶灯光璀璨、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

沿着赵林博的身形,叶浔看见了其间四道年轻的身影,他并没有停留,而是叫住侍应生,给角落一道影子送去东西。

今天的晚宴也很无聊。

这种无聊在被侍应生精准找到后,变作诧异。

影子意味不明地眯起眼睛,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浅金色的酒液摇晃,冒出一层绵密的气泡:“这是什么?”

“额,那位客人说,这杯酒的颜色很漂亮。”

没有杂质,也没有染上不祥的鲜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