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垂下头,有些紧张和不自然地搅紧手指。他喘不上气,心脏怦怦跳,紧张。

慢吞吞地挪到门口,站在门前犹豫。

然后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

然后他傻了,不会动了。

男人背对他,穿着黑睡袍,腰间拦了一道,只露一节漂亮的脚踝。

他转身,朝他招手。

刘学魇住似的直勾勾朝他走。

男人抬手指一下,声音低沉:“关门。”

刘学如梦初醒。

廖远停睡袍系的松垮,露着半个胸膛,胸肌微凸,有淡淡的胸毛,清楚感受到力量的蕴藏与薄发,满是男性荷尔蒙的吸引与魅力。

刘学停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不敢往前了,也不敢看他了,低着头,盯着自己满是泥泞的鞋。

廖远停抱着膀子,将他从上至下看个够,问:“吃晚饭了吗。”

“吃了。”刘学老实地回,有些笨拙,空白的脑子慢慢反应过来,小声撒谎:“没、没吃……”

廖远停没说话,弯腰夹一筷子嫩白的鱼肉,用手托着,走到他面前,递到他嘴边。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指甲干净圆润。刘学微微张嘴,咬住鱼肉,咬到筷子,廖远停松手,鱼肉落到舌尖,刘学被惊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廖远停慢慢将筷子从他嘴里抽出来。

“好吃。”刘学情不自禁地赞叹,“好好吃,好好吃。”

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廖远停笑了。

伸手将他耳边的月季摘下来,“那都是你的。”

刘学迫不及待坐到餐桌边大快朵颐。弓着腰,撅个小屁股,吃的津津有味,非常香。

廖远停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手里捏着那枝月季。

吃饭声告一段落,刘学摸摸饱饱的小肚子,非常满足地打个嗝,后知后觉想起来房里的男人。

他急急转身,恰好对上男人的目光。

温柔、宽容、怜爱。

廖远停看着他,起身抽张纸,走到他跟前,慢慢将他嘴边的油渍擦干净。

刘学呆呆的,一动不动。

力道很轻,就如他的眼神。

纸团扔进垃圾桶,廖远停看着手里的月季沉声问:“送给我,好吗。”

“好。”刘学想都不想就答应,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这就是……下午你送给我的。”

廖远停笑笑。

刘学走后,廖远停反锁上门,捏碎手里的月季,扔进垃圾桶。

9

第二天,刘学起个大早,饭都没做也没吃,悄咪咪地溜到其他人的院子里,把自己知道的,目之所及的,一切花都摘了,他憋着一口气,翻篱笆、木桩,有几个有钱人家是院墙和大铁门,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放弃,身上,脸上,划的都是道子,有几户家里养的还有狗,对着他一顿狂吠,吓得他两腿直抖,但还是壮着胆子,抄着旁边铁锨吓唬它,可狗的叫声唤来家里人,有几个中年妇女撩开帘子一看,正好和鬼鬼祟祟的刘学对上视线,袖子一卷就骂起来了:“刘二!你干什么呢!”

刘二说不出话,只知道攥紧手里的花,花枝被他狠狠地捏在手心里,有细微的刺刺进掌心,让他疼的嘴角微微抽搐。

女人抄起扫把就朝他劈过来,他奋力地翻围栏,裤子被勾着撕裂一道口子,背上也被敲了一扫帚,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烂了的裤子灌着风,他用胳膊抹把脸,一路跑到村室,喘着气蹲在阴影里,拍拍身上的土,把偷来的花一枝一枝摆好,大部分是村里种的野花,有蓝色的,白色的,还有粉红色的,都说不上名,花瓣小,花枝长,长着小小的倒刺,有几枝被他捏的太狠,绿色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