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看我,廖远停感到可笑,那目光纯粹但炙热,干净的泛着水光,有着欲拒还迎的期待。

服务员前来上菜,是一道清蒸鲈鱼。

鱼头对着廖远停,他不动筷子,没人能动。

他尝了尝,笑笑:“不错。”

肉香不腻,鲜而纯嫩,的确不错。

主位的主好不容易开口,大家纷纷有眼色借着鲈鱼聊起话题,说这鲈鱼吃了好,吃鱼聪明,补钙,夸大其词地编造。

廖远停未发一言。

临走,命人打包一份。

大家都很惊奇,纷纷道原来书记喜欢吃鱼,廖远停笑着:“带回去给人尝尝。”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直问:“廖书记有亲戚在这儿?”

廖远停笑着和众人挥手,坐上车。

开车的李单不由自主看一眼副驾上放的餐盒。

廖远停将外套脱了,衬衫前两个扣子解开,袖子卷到小臂,试图散热。

他喝的不多,但有几杯,这会儿酒劲儿上来,头脑不至于昏沉,就是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让他肾上腺素有点高,有点燥。

李单问:“书记,我们去哪儿?”

廖远停沉默片刻,声音带着被酒精侵蚀的哑,“彭怀村。”

李单应了声,朝目的地驶去。

到村里已经快九点了,农村没有路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李单就没有关车灯,以此照明。

廖远停住在村室二楼,二楼总共就两间屋子,一个储物间,一个他的卧室。他的卧室有张床,床旁的床头柜上放着插板,床尾是简易衣架,衣架下三个塑料盆,里面有一些洗漱用品,再就是一张有些低的玻璃桌,桌边放两个小马扎。

简陋,干净,有些空旷。

廖远停提着鱼上楼,李单摸摸脑袋,想看来书记真的很喜欢吃这个鱼,正准备发动车子,就听到廖远停说:“把刘学叫过来。”

留学?李单纳闷,谁啊这是?

现在?九点?

但他不敢问,他只是个司机。

留学……哪儿啊……哪儿的人啊,他不认得啊。

他晃悠着,寻思他还出国呢他。

有一户院子亮着灯,他下车敲门,是个男人,问他干什么,手里捏着一把瓜子,李单说找刘学,男人给他指路。

直走,走到岔路口,拐弯,走到头,一片空地前一间烂瓦房,瓦房前是乱七八糟的废品。

车灯像两道太阳光,照的黑夜无处遁形。

刘学睡的正熟,天突然亮了。他揉着眼,打着哈欠下床,看到门口披着衣服,拄着拐杖的奶奶。

老人醒的比他早,转头看到刘学,吓一跳:“你这孩子!”

刘学用手挡着眼,嘟囔:“这什么啊……”

车灯瞬间灭了,霎时陷入寂静的暗。

瘦高的男青年用手机打光照着地面,试探地问:“刘学在这儿吗?”

刘学一愣,应着:“我。”

对方出口气,张嘴,闭上。

呃,廖书记要请你吃饭?

不对,廖书记喊你去吃饭?

呃,也不对,廖远停叫你过去?

斟酌片刻,他说:“廖书记邀请你共进晚餐。”

刘学瞪着眼,老人杵着地的拐杖抖了抖,“我孙子,长本事了。”

8

刘二瞬间清醒。

他打个机灵,眨两下眼,连忙回屋,将桌子上放的月季小心翼翼别到耳朵上,步伐轻快地跃到李单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对内,很羞涩但很开心地笑着。

李单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比刘学还迷瞪地揉两下眼,给他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