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停还在睡梦里,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刚想起身就被人摁着接了一个深深的吻。这几乎是他们的必备流程。刘学故作嫌弃地推他:“你都没刷牙。”

廖远停懒洋洋地睁眼:“你给我刷过了。”

有点恶心。刘学想,他拧了拧廖远停的脸,还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晚上见。”

廖远停嗯了一声,“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刘学走后,他也起床了。

他收拾完刚出门,接到一通电话。是庄泽翰。

他说:“廖书记,你今天方便吗?徐巧云有事找你。”

廖远停二话不说赶往了他发的地址,是之前他来过的地方,徐巧云和方重的新家。

庄泽翰在门口迎着他,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水果,倒着热水,徐巧云和方重看到他来,瞬间站起来有些无措地迎接。

廖远停坐着轮椅,庄泽翰要帮他推,他摆摆手,示意可以自己来。

一行人坐定,徐巧云有些呆滞地望着他的双腿,眼角湿润。

“找我有事吗?”廖远停问。

“我……”徐巧云咽口唾沫,看眼方重和庄泽翰,方重紧紧地挨着她,握紧她的双手,她很慢地说:“我……吃了……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她张张嘴,说的话却没有声音,她有些颤抖,可见接下来说出的话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我愿意,作证。”

“当初那些事情,我……”她的指甲深陷在方重的肉里,方重却不嫌疼似的依然温柔安抚她。

“我都记得,我愿意作证,所有的。”她坚定地看着廖远停,眼里的泪一直倔强地不愿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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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巧云愿意出来作证,廖远停没有过问更多,他只希望她考虑清楚,并感谢她愿意站出来。这个反应倒是庄泽翰没料到的,他说你不信她。廖远停摇摇头。在庄泽翰的设想里,廖远停应该会非常激动或者高兴,毕竟徐巧云愿意作证,总比不愿意强,除非他还有更厉害的线索。他这么问时,廖远停很诚实地回答说没有。他的确没有。庄泽翰看不明白他,本身廖远停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更是让人琢磨不透,这么强大的定力很难想象他以后会有多快速的成长与发展。

一个人的成熟与心智或许会随着年龄改变,但真正受其影响的,应当是阅历。像廖远停,他的工作能力与思考问题的深度、广度及逻辑远比同阶段的人要强,又像刘学,比同龄孩子心思缜密,思考周到,甚至懂得换位思考。非凡的经历造就了他们,让他们成长,强大,并怀有善良。临走时,他对徐巧云说,他的腿不需要任何人买单,不要被道德绑架,因为她站出来后,不见得能再过上这样幸福安详的平淡日子,所以希望她考虑好。

“为自己选择。”他只说这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