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命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它们的母亲。

提斯太在乎她了,所以才会觉得痛苦。

安命想,如果在一开始,就没有对彼此肩负责任就好了。

热爱会带来痛苦,喜爱会限制自由。

监察部的效率再差,也不至于现在还申请不出调查令。

安命听到了微妙的车辆行驶,近乎沉默的脚步踩踏的声音,安静又有序,远光灯乍然亮起,照亮安命半个侧脸,她偏头一瞥,看到了围着别墅的漆黑人墙。

她其实是熟悉这类声音和状况的,当初,她设法让监察部调查易传时,站在别墅二楼往下一瞥,就是这幅景象。

也是那天,她遇见了提斯……

神像考虑后,终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嗯……在点我吗?”

它就是提斯口中,不出自安命选择的怪谈。

神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问,“那现在,您计划怎么办呢?如果它为了您好的话。也不能让它的努力白费吧。”

安命收回往向屋外的视线,“当初带你回来,建这个家也是我的选择。”

她一向讨厌思考哲学问题。

思虑过重一定会滑向虚无主义的深渊,所谓命运论的终点,但现在,她认真地、谨慎地思考过,安命舒展眉眼,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远处的拉恰被等候的祁愿拦下,似乎在对峙。

安命看见监察部标志的纯黑制度,和银色的金属徽记在灯下闪烁。

赶来的似乎不止拉恰。

安命还看见了温酒。

拉恰看见安命来,抱着胸止住了祁愿的交谈,只是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徘徊一圈,看了眼祁愿,又复而抬眼打量安命。

不凉不淡地扯了扯唇角,“你们认识啊。”

他说着,自顾自笑了,“你们当然认识。”

其实他不该这么平淡的。

应该结合接安命来的地点,以及在场温茶的身份,再快速把当时过于宏大的恐袭事件,和安命突兀出现迅速关联上,最后充满情绪感慨,她们当然认识。

但拉恰今天游走整个中心区,这话实在对着不同人说了太多次了。

甚至在想,怎么哪哪安命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