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拥挤的人群就要失控,范尧抬起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混乱中,一只手从高处伸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维持秩序的小吏飞跑过来,连声喝道:“不得冲撞进士!都后退!都后退!”

人群退去,范尧终于站稳,抬眼朝帮自己的人看去,愣了一会儿,笑着向对方行礼,“恭喜谢大人。”

马背上的谢嘉琅朝他点头致意,松开手。

人群让开一条道路,目送他骑马经过,望着他的背影,议论纷纷。

翌日,范尧提着礼物登门。他之前就想拜访谢嘉琅,怕耽误谢嘉琅考试,不敢冒昧打扰。

范尧还带来一张喜帖,他下个月成亲。

谢嘉琅抬眸,扫范尧一眼。

>范尧被他这一眼看得冷汗淋漓,心里直叫苦:谢大人本来就老成,去地方历练了一年,气势更加凌人了,被他看一眼,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以谢嘉琅现在的名声,以后江州安州两地士子必定唯他马首是瞻,范尧生怕谢嘉琅对自己有什么不满,笑了笑,道:“请谢大人恕在下唐突,在下有些话想对大人坦言。”

他抖了一下,下意识坐直了些,“我此前对令妹是真心实意,绝不是儿戏。不过令妹不是寻常女子,她提出几个要求,我不敢怠慢,认真考虑后,发现自己做不到,只能知难而退。”

作为范家中最有可能走上仕途的子弟,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做不到谢蝉提出的要求。所以请母亲做主为他挑了个门婚事,他需要一个贤内助。

谢嘉琅合上喜帖:“恭喜。”

范尧悄悄松了口气,告辞离去。

走之前,他想起刚收到的信,回头笑道:“不瞒谢大人,我实在好奇,令妹的意中人,不知是哪位?”

谢嘉琅眉头皱了一下。

范尧挠挠脑袋:“谢大人,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好奇……四哥在信上说……令妹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那个意中人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谢大人见过那个人吗?”

谢嘉琅愣住了。

第96章 咬牙切齿

像谢大人这种书读得好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平时寡言少语,像只闷葫芦,拿起笔写文章却可以长篇大论,写个没完,我看你写了半个时辰,茶都没有喝一口,你这只葫芦是不是满肚子墨水,除了写字不开口?”

深夜,吕鹏推开房门,摸了摸已经冰凉的茶壶,望向灯前伏案写信的谢嘉琅端正笔直的背影,笑着嘲谑。

谢嘉琅没有回头,放下笔,完全不理会他的调侃,问:“礼备好了?”

吕鹏对着他的背影暗暗摇头。

男人之间不愁没有话说,酒,前程,名望,女人……吕鹏随便在客栈里找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都可以把盏言欢,和认识多年还一道跋山涉水进京的谢嘉琅却很少交谈。酒,谢嘉琅从不贪杯,前程名望,他处之淡然。至于女人,不管吕鹏怎么揶揄嘲弄,他都不接话茬。

吕鹏是官家子弟,见过很多当官的,有的官员好财,有的好色,有的好名声,也有一些目光长远的官员深藏不露、不让人猜出自己的喜好。但是像谢嘉琅克制律己到如此地步的,他还没见过。

难怪县学里那么多学生,只有他烧尾登第。

吕鹏嘴上答应一声,摸出礼单,“定下了,店家过几天会送去范府……不留下参加范七郎的婚宴?”

“未必能留到那时候。”

吕鹏心中一动:“宫里有旨意?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谢嘉琅摇头,“还没有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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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鹏皱眉,按礼部主事之前露出来的口风,殿试结束后谢嘉琅就可以返回平州城,不用等朝中再差遣,现在没有消息,莫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