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又是端茶又是顺气的,待那咳嗽止了,她才状似埋怨地道:“也不知谁一月内就病了两遭,也不知谁夜半一直高热不退,就这般也能说成身子骨强健,那这世上岂不是就没有病弱之人了?”
碧玲虽埋怨着,可手上仍是将早早就备好的银碳手炉一股脑地揣到了她怀中。
周鸾含着笑,将手炉搂进怀里,抿嘴却不言语。
碧玲叹了口气,反正这些话她不知说了几次,也不知这位祖宗到底听没听进去一个字。
反正自从被人买来伺候了这位,碧玲觉着自个儿也变了许多,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名字。
在这新都,即便是一个别苑里的丫鬟名字都是文雅的,什么月啊什么玉的,最差也是个芍药栀子的,却偏偏她原本的名字叫“翠花”。这颇为乡土气的名字可没少被这别苑里的人,或明面或暗地里的嘲笑,她虽愚钝,可这些个嘲笑讽刺她却又都知晓。
却是她伺候的这位主子却一丁点都不嘲笑她这名字,每天翠花翠花的叫个不停,还总是说这名字听起来就亲切。
只是她却实在受不住别人叫她名字时的那股子揶揄劲儿,索性便求到周鸾面前请求赐个名。
谁料周鸾却瞧着她,纳罕道:“你之前的名字多好听,为什么要改?”
碧玲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您确定您觉得这名字好听吗?”
周鸾耸肩:“怎么就不算好听呢?”
碧玲:“……”
不过,周鸾还是想了半天给她想了“碧玲”这个名字,据这位祖宗所说,这新名字的含义与之前的“翠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就说都是那么个意思,只是听着厉害了些。
除了她,碧玲也觉着主子变了许多。从一开始一次次勉强自己抬重物又一次次跌倒在地不让她搀扶,到现在能摊则摊,能坐着就不站着,生生一团懒肉的模样。
不过这每天都能懒出新高度的模样,却让碧玲的心中安定了许多。且不论主子如何犯懒,只要是能吃得香睡得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只知自个儿幸运,被父母卖出来碰到的第一个主子就是这般的好人。待她亲切,吃穿用度只要主子有的都会分给她,就好似她不是个下人,而是被主子收下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