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翠花回道。
周鸾得到肯定答案,心中安定了许多。
是了,传闻那蒙汗也有使人躯体麻木的效用,怕是这安神的药中也有些蒙汗的成分?
周鸾听了翠花的话随即闭上眼想要快些入眠。可这一闭上眼,眼前这又是满目的血海……那血汹涌着,无边无际的血海奔腾着向她砸过来。
周鸾心中抽痛,猛地又睁开眼。
“您怎么了?”翠花问她道。
周鸾没说那些个血海的事儿,只作平常道:“睡不着。”
“要不……奴婢给您唱个家乡哄睡孩子的曲子?奴婢小时候睡不着,奴婢的娘便唱这首曲子给奴婢听,只要听这首曲子就能睡着啦。”翠花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好的画面,说这话时嘴边带着一朵甜笑。
周鸾似乎也被她折抹笑感染,心口的痛楚和缓了几分。
周鸾想对她勾起笑,努力了一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倒是嘴角抽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周鸾放弃了勉强的笑,只对那丫头说:“好吧,那就唱来听听。”
翠花闻言便清了清嗓子,瞧着周鸾还是睁着一双眼睛瞧着她,她顿时脸便染上了几分红晕。
“您怎么不把眼睛闭上?那要怎么睡觉呢?”翠花问道。
周鸾这回却勉强笑了出来,道:“我就不闭眼了,听着你那儿歌要是困了再闭上。”
翠花只道是这位主子的习惯,便也没再说什么,忍着被人瞧着唱歌的羞,半晌才张开嘴开嗓唱了起来。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1】”
小调婉转,带着乡音,听着那词朗朗上口,那曲儿也婉转动听。
周鸾听着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且听着听着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从前也在哪儿听过一样。
在哪儿呢?
周鸾想着想着,却想到了儿时。
那时夏日炎炎,便是夜里也闷热得很,她躺在娘亲的膝上,而娘亲则是手拿着草编的扇子为她轻轻打着扇。
娘亲手中的扇子将热气扇去了几分,却又有蚊虫过来扰她不得安眠。
周鸾身上鼓起几个大包,手上不停地抓着,只觉得身上痒得无法安眠。
娘亲却不知从何处拿了一个药膏,细细给她涂了,又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晃悠着,嘴里还哼着小调。
那小调的音律似乎与这丫头唱的这个儿歌如出一辙。
周鸾听着,倒像是回到了儿时躺在娘亲怀中,心中的痛楚竟就这般暂时被安抚下去,脑子也逐渐昏沉,她任由着这昏沉席卷灵台,就这般慢慢闭了眼睡过去。
长恨
细雨敲风铎,寂静由此来。
周鸾身穿一身不分男女形制的缟素立于屋檐之下,伸出一只素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掌承接檐下滴落的雨水。
她正看着手出神,屋没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双髻的丫头飞快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身青色的披风。
“小姐,雨凉,别站在风口了,小心染上风寒。”说着,那丫头便打开那披风,垫起脚来往她肩上系。
周鸾回过神来,转过身看着她的脸摇了摇头,苦笑着道:“翠……碧玲,你家小姐我身子骨强健得很,没必要稍微淋点儿雨就这般大惊小怪的,何况我现在就站在屋檐下哪能接到几滴雨来?”
说着她还怕年前的丫头不信似的,又那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膛,神气十足地道:“要知道,我可是在雨中站上两个时辰都没事的人。”
可这话刚说完,她便捂住嘴咳嗽起来,偏生还想忍住不咳,却哪能忍得住,只片刻便又剧烈得咳了起来,就好似要把肺子都咳出来似的。
碧玲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