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对着面前的女罗刹说过很多假话,但是这句却是真的。乱世之中,山河皆破,夷人未除,又哪会有儿女情长的心思?
“哼。”周鸾却是不信。
她只趁着穆寒年晃神,便将他手中的杯盏一把夺了过来,仰起头将杯盏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看着周鸾一副计谋得逞的笑,穆寒年也跟着哑然失笑。
可是没一会儿,周鸾便笑不出来了。
穆寒年那厮又不依不饶地开口道:“在下已对少当家情根深种,不知少当家在心中却是如何看待在下?”
“你这个人烦不烦呐?我不都说了吗?你容貌尚可,尚能入眼吧。”周鸾眸子染上了点儿愠怒,说罢又将杯盏塞回了他手中。
穆寒年却也看出周鸾还口渴,便不紧不慢又倒了杯水,这次却将那水亲手递到了她嘴边。
周鸾不知怎地,现在这场景一时让她想起那玉楼上的姑娘与恩客来,当然,恩客是她,姑娘却是穆寒年。
这又是喂水又是蜜语甜言的,倒是和玉楼的姑娘如出一辙的,只是玉楼的姑娘为的是钱,恩客为的是美色。
她勉强和恩客一样的图谋,可穆寒年呢?他在她身上有何所图?
钱?她自问这黑虎岭上她并不算富有,至少除了义母,玉琴和玉容比她的银子可是多得多,穆寒年要是图钱他又为何不去找那两个人?
权?义母在黑虎岭牢牢把握着大权,她周鸾和四个匪首要认真算起来倒是权利差不多相等,就是她有个少当家的头衔而已。
名?黑虎岭名声不好,周鸾一向知道。虽说她不曾参与抢人钱财等事,可论她的名声怕是都烂透了。
那便只有……貌?
周鸾摸着自个儿的脸,心下有些怀疑。
她……有那么好看吗?
可能算是个美人坯子,可穆寒年长得太过俊美,他平日里照照镜子就能看见美人,又何必图她的样貌?
那他到底……图什么?
周鸾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些不踏实。
虽说她认为穆寒年挺弱的应当是没有武功,但是他给她总有种没那么简单之感。
他说他是樵夫,周鸾现下也是信的,因为他砍木头那手法实在是灵巧又流畅,且砍下的木头也大多是成了材的,既然选木头的眼光这样独到,应当也不是作伪。
“你到底图我什么呀?”周鸾心中有疑问便脱口而出。
可说出来,她又觉着自己问的这话太过直白,于是便换了种说法:“我是说,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为什么就喜欢我了?”
穆寒年低下头,那张俊脸靠得有些近,望着她的一对凤眸也有些温柔,而他此刻的声音也过分缱绻了。
他说:“少当家,有没有听过?男女之间的倾慕,有些时候是没有理由的。”
“噗通……”周鸾似乎觉着自己的心脏跳快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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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鸾不说话,却又面红着低下头,穆寒年觉着今日所说所做皆已达到了目的。
况且,“心际”表露得也差不多了,说太多也反而没什么效用,倒是让人生了戒心就不好了。
思及此,他便抬起身子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面色也已恢复了寻常时候的样子。
“少当家方才做了什么梦?”穆寒年咳了咳,瞧着周鸾似乎怪异地看着自己,便随即转了个话题。
当然,这也是他确实想问的。
方才沉睡中的周鸾嘴里一直嘟囔的说着什么,甚至隐隐有抽泣之声。
那声音让本就浅眠的他顷刻之间便惊醒,长年累月的习惯让他下意识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环顾四周都没发觉有任何的异常或者杀气,直到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