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出去了,已经跟局长报备过, 他会直接跟物流公司打招呼,确保那?些?蛋平安送回我们的家乡。”说着,齐晚风踮脚抓下一只鸟,手指拨了拨它胸前残缺不全,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去几撮的绒毛,“又去跟本地鸟打架了?怎么输得这么难看?”

仔细看去,树上每只鸟儿的羽毛都有程度不一的损坏,只是被他单独拎出来的这只“伤”得最重。

有些?事不问还好,一问就觉得鬼火冒,小鸟昂起头颅开始叽叽喳喳地告状。

齐晚风听得一愣一愣,随着鸟儿的讲述越发深入和气恼,他的表情?也渐渐朝着古怪的方向滑落。

“你说你们遇到了一群麻雀……还是家养的,身上携带着惹人生厌的气息,然后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去茬架,结果……六只被人家三只摁着打?”

“好好好,它们身后站着尚未出动的大部队,你们是投鼠忌器才……等会儿!你再说一遍你们遇到那?些?麻雀的地点!”

“槐、槐花巷?!”

齐晚风目瞪口呆,捧着鸟跳脚并大喊大叫的怪异模样惹得路人侧目,纷纷沉默着从他身边绕开。

他对此毫无察觉,径自回忆起出门前同?伴给他灌输的情?报,其中有一条被大写加粗标为重点,就是“据说那?个臭画画的住在槐花巷,大家出门在外?注意闪避”。

槐花巷、沾有异样气息的麻雀。

将这两?个重点与上述情?报结合,齐晚风痛苦地皱起好看的脸,缓缓蹲下/身,化为一尊灰白色石像。

你们居然跟那?位先生养的麻雀打架!

居然还打输了!

天要亡我.jpg

齐晚风平静而又绝望地想,他现在去负荆请罪还来得及吗?

……

临卿和冒着猝死的风险熬了几个通宵,终于踩着ddl死线写完剧本,一早就搭乘飞机去了邻省,跟导演和投资人商量选角的事。

家里少了个咋咋呼呼的家伙,观昏晓竟有些?不习惯,淘米煮饭时习惯性地多舀了半瓢,又默默倒回去。

天窍原本趴在窗台上守着他,忽的心有所感,抬头注视他。

白炽灯光将他身后的影子拖得很长,他眉眼低垂,默不作声,有条不紊地做着比平常少了许多步骤的事,没来由地显出些?微寂寥。

略做思?忖,天窍便明白过来,轻盈跳下窗子,变回人身,换上与他同?款不同?色的家居服,扎起一把长发。

他拿过观昏晓洗好的番茄,拎起热水壶倒了小半盆水,在番茄上开个十字,放进去一烫,继而熟练地捞起剥皮。

仅仅是多了个人,厨房中的氛围顿时变样,像枯槁的老树被注入生气,抽出一节一节翠绿的嫩芽。

观昏晓眼睛微弯,点点灯光跳跃在他深邃的眼底,虽然仍旧漆黑幽静,却似亮起渔灯的深静江面,温柔可?亲。

“我吃番茄炒蛋不去皮。”他打了两?个蛋,用?筷子搅散,嘴上这样说,却根本没有阻止的打算。

临卿和嫌西红柿皮有股土腥味,他在的时候观昏晓才会给番茄去皮。

连青酌笑了笑:“嗯,我知?道。是我想吃不带皮的,所以我自己剥。”

观昏晓在砧板上拍蒜,眼皮子也不抬:“一会儿你刷碗?”

连青酌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好!”

说着,他眸间闪过一丝狡黠,故意省略掉“观”字,说:“以后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由我来刷,什么时候你不想做饭了,也可?以当甩手掌柜,指挥我来做。”

“才刚进门就想着篡位,小同?志,你心不诚。”观昏晓唇角掠过浅淡的笑弧,不紧不慢朝他伸手,“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