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风流浪荡,沈砚自己都数不清,得过多少女娘青睐。
无非露水情缘,玩得浪荡龌龊。
他花丛里打滚多少年,女娘一个眼神,便能瞧出意思来。
这宫婢生的肖似林湄音年轻时,自然也很是貌美,可他面色冷淡,不过略一颔首,全无勾搭心思。
沈砚如斯冷淡,那宫婢愣怔了下,咬唇侧身。
难得有几分,怀疑自己的美貌。
明明在吴郡时,她也是一等一的美娇娘,平素不知多少公子哥上赶着献殷勤。
怎么入了京,那瘸子王爷和这位生得极俊俏的公子,都好似瞧不见她的美色。
齐王瞧着前头这番情景,无声嗤笑。
这沈砚倒是和他那做了太子爷的皇弟一般,长了张郎艳独绝的脸。
平白站在那,就能引得人动心思。
这宫婢如此,那意外撞见了沈砚,瞧上他好相貌,一再向自己索要沈砚的晋王也是如此。
那晋王生父是先皇最看重的长子,奈何早亡,只留下了晋王这个遗腹子。
偏生,这遗腹子,是个好男风的。
先皇原还动过立皇太孙的念头,只是这晋王私养娈童之事被发现,先皇才绝了这心思。
后来皇位兜兜转转,落在了如今的皇帝身上。
晋王因着先帝疼宠,虽是私养娈童无缘帝位,到底也还是有几分势力的。
原本在林湄音怀孕时,齐王是动过放下和萧璟争个你死我活执念心思的。
沈砚这枚棋,废了便废了,送给晋王做个顺水人情也便罢了,至多哪一日萧璟发觉晋王府的男宠是他东宫宠妃的前夫,好好恶心他一番就是。
可林湄音的孩子没了,是萧璟,给了他女儿那藏着落子药的玉佩。
他这好弟弟,弄没了他的孩子。
他怎么能让他好过呢。
只是恶心恶心他,哪里够呢。
前方的沈砚避开那宫人,继续往前走着,目不斜视,面色冷淡极了,似是对那美貌的宫婢,毫无意动。
齐王指节轻敲轮椅扶手,心道,那东宫的云侧妃,倒是好本事。
昔年扬州知府沈家的公子,浪荡多情,习性纨绔。
如今,竟也似变了个人一般。
这样才好,既然能在意到为那昔日妻子,改了纨绔贪花的习性,想来也更难以接受自己念着的发妻,为旁人生儿育女,再瞧着孩子,认贼作父。
齐王心思转了转,那沈砚已经跟在内侍后头,进了内室。
“草民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传草民来是为何事?”
沈砚拱手见礼,恭敬问道。
齐王拿过一旁茶盏饮了口,并未答话,反而面露关怀道:“身子如何了?送去的都是上等的人参吊命汤药,当年那伤,如今怎么样了?”
沈砚在齐王府养了快四年的伤,齐王倒真是舍得下本钱,上等名贵的汤药流水般地用在他身上,这才保住了他的命,如今沈砚的身子,无非是体弱了些,却是绝无性命之忧的。
也难怪那晋王不知内情,还以为齐王是转了性和他一道好了男风,才在府里养了这个生得容色极佳的俏郎君,上等好药不要钱地在这人身上用。
沈砚掩唇轻咳了声,同齐王道谢,口中道:“多亏王府照顾,草民身子已无大碍。”
齐王沉吟了声,捏了捏眉心,叹了声道:“上回撞见你的那人,是本王堂兄,他,性好男风,几次三番同本王要你去他府上……沈砚,晋王府可称是富甲天下,跟着他,倒是个富贵出路,便是来日萧璟知道你还活着,顾忌着晋王那,说不准,也不会要你性命呢。”
沈砚面色白了下,眼底压着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