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写完了、贴身收好了,又对着写好的符纸发起呆来。
好容易到了第三天晚上,她连大气也不敢出,就那样定定地守在他身旁,像一座盖了灰、结了冰的雕塑。
夜色越来越深了。
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等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床上的人睫毛终于颤了颤。
宁遥连忙扑上前去。
殷绥睁开眼时视线还有些模糊,恍惚间只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热。再抬眼时就瞧见宁遥趴在他眼前,泪眼盈盈。
他下意识想问外头的情况,可对上那双含着水的眼睛,只觉得喉咙又干又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似乎憔悴了很多,原来脸颊上的肉快速瘦了下去,杏眼下乌青更是重得骇人。
宁遥眨了眨眼,一颗泪珠滚落在手心,冰冰凉凉的。
殷绥微微一愣,他下意识抬了抬手,手却僵得厉害,只能勉强拍了拍她的手。
别哭。
我没事。
宁遥哭了会儿便不哭,连忙抹了把泪,跑到案几上端了杯温水过来递到他嘴边,又招呼连菡去请太医。
她本来还想出去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却见殷绥拉住了她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她也只好作罢,想了想又对连菡交代了句:「悄悄请,先不要惊动太多人。」
太医很快来了,这回脸上总算是带了些喜色。
「陛下醒过来了就好,醒了就好!」
「陛下脉象虽然还有些虚弱,却比前几天好多了,是个好兆头。」
「接下来便看之后的情况了,还请陛下宽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治好陛下。」
宁遥也跟着笑起来。等送走了太医,又端了碗清粥一口一口喂到殷绥嘴边。
屋里只剩了宁遥和殷绥两人。
「外头怎么样了?」
宁遥递粥的手一顿,她下意识垂下眼,咬了咬唇。
「自你晕倒后陆家便又加派来人过来,把整个府邸都围起来了,禁止任何人出入。」
「昨儿汪太医和府里的管事要外出采买药品和粮食,被宋荀拦了下来,几人起了冲突,汪太医要带着人硬闯,结果被宋荀给……」
她抬头小心翼翼瞧了眼殷绥:「依我看,陆家这是……」
「图谋不轨。」殷绥接话道。
「外头现在有多少陆家的人?」
宁遥摇了摇头:「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只是从来的人数上看,大约是我们的八到十倍。」
「这么一算,大约有近四千人。」
两人正说着,门突然「吱吖」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浅妃色夹袄的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掩上了门。
那人快步上前,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房间中央对着殷绥跪了下来。
「陛下。」
竟是陆濯。
宁遥一惊,下意识站起来挡在殷绥面前,有些防备地看着他。
「没事的,这周围处处都是我们的人,谅他也不敢在这里怎么样。」
殷绥垂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人,似笑非笑:「再说,陆公子穿成这样来这里,总得好好瞧瞧他这出戏要怎么唱。」
陆濯沉默了会儿,低头瞧着自己身上这身浅妃色的宫女服,惨淡一笑,也不避讳什么,抬起头来大大方方看着殷绥。
「陆濯此次来,是为了投诚。」
殷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想必陛下此时应该已经清楚目前的状况了……」
「陆濯斗胆问问陛下,陛下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陆家做的吗?」
「陛下应该比我更清楚,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