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更加骚乱起来。有人尖叫有人大喊,有人满腔怒火要往里冲,也有人捂住了眼睛瑟缩着往后躲。
那人的同伙见状不对忙往人群里冲,却被府兵们死死擒住,只好一个劲儿地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朝廷真的不管我们了!」
场面乱成一团。
殷绥也不管他们,只蹲下身从那已死的难民袖子里翻了翻,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砸在地上。
魏泽瞧了眼,立马大喊:「安静,安静!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喊完又让侍卫们在那几个闹事的人身上也搜了搜,果然找到几个同样的钱袋子。
「这些人根本不是难民!难民那里能有这么多钱的?!」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很快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人见连势头不对,立马啐了一口,高声道:「你放屁!这些钱根本……」
话还没说完便被殷绥一刀结果了,其他侍卫见状也都纷纷效仿,拔出了手里的刀。
「还有人想和他们一样吗?」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长刀上鲜血一滴滴滴落的声音。
魏泽见状,立即上前让士兵押着难民往后退,又说了一大推安抚性地话语,从府里拿了些银子粮食来分给他们,再三保证朝廷绝不会不管他们,一定会安置好他们,保证他们的粮食药品和生活。
那些难民碍于殷绥的铁威,又切实得了东西和保障,这才连连点头,四散离开。
殷绥又看向之前便一直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做的陆家府兵:「既然这样,就请宋统领带人把这些难民送回去好生安置。」
宋荀应了是,又指了几个人出来,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手下护送难民离开。可那些人却迟迟没有动作,依旧围在府门外。
「怎么,宋统领是管不好自己的人了吗?」
宋荀这才行了个礼:「陛下,卑职受陆大人之命来保护陛下安全,陛下安全的高于一切,他们也是关心则乱。」
「保护?」
殷绥勾了勾唇角:「宋统领要如何保护孤?直挺挺地站在这里吗?还是守在这里,禁止任何人出入?」
「那若是孤要离开呢?」
「外面难民众多,又有时疫肆虐,卑职自然不能让陛下涉险。」
殷绥蓦地笑了,他站在一群士兵中间,身姿挺直。人们碍于他的威严,都微垂着眼不敢看他,可宁遥却觉得,那站着寒风里的身影,着实有些单薄了。
阳光下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瞳仁却黑得发亮,长睫也是又黑又翘,配着脸上新溅上的鲜血,带着让人心惊的诡艳。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宋荀身旁的士兵见了立马围上前来,殷绥身后的士兵也冲了上来。
殷绥三两下挑开围上来的人,把刀架在了宋荀脖子上。
「宋统领若是管不好自己的人,孤也不介意换个人来管。」
「记住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宋荀身子一僵,只好领命称了是。
「若是再有下次......」
宁遥提了口气,她本以为按照殷绥的脾气,就算不直接把人杀了也会重罚,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收了刀,威胁了句便转身进了府。
府门被缓缓关上。
殷绥刚走了没两步身子就直直往地上栽去。
宁遥眼疾手快撑住了他。再抬眼,却见他猛地喷了口血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栖涧堂内,太医沉吟了许久,磕磕巴巴不敢回话。
「这疫症原就厉害,陛下又强撑着在外头走了这么一遭,现在脉象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