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与历史为敌。
一道轻轻女声在耳畔飘荡。蓦然回首,发现周围只有玉书玉丹,并无旁人。
玉书诧异:“殿下?”
“进去吧。”我说,“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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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每天下午在书房练字。
肌肉尚存记忆,知道如何提笔蘸墨,奈何手腕力气欠缺,字迹歪歪扭扭,像虫在纸上爬。
宇文恒走进来的时候,我刚临完一副帖。临到后面,字体越来越大,结构横七竖八,丑到不忍直视。
他见了就笑:“让朕看看,三郎画的这是什么?”
我有点羞愤,低声道:“阿兄。”
宇文恒走到我背后,双臂环抱住我身体,姿势亲昵。
玉丹迅速于案上铺设新纸,玉石般苍白的手覆上持笔的手,听见他很温柔地说:“没事,阿兄带你一起练。”
我心神微动,低声道:“今日落雪,想写点东西纪念此景。”
“好。三郎念。”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已有了最坏的预感。
人们总是用抛硬币替自己做决定。
其实正反花色并不重要,硬币丢至半空那一瞬,内心会说出真正的答案。
宇文恒写楷书。
用笔体势端方,庄严沉着,却并不圆融,其间隐隐可见锋芒凌厉之态。他把着我的手收笔,并未对纸上内容发表任何看法。
我沉默盯着那副字,墨痕逐渐晾干,心口寒意愈盛。
任何一个受过义务教育的现代人都不会忘记《沁园春·雪》的开头。除非他根本不知道这首词。除非他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宇文恒并非穿越者,更不可能是学神。
可他怎么会了解那些暗内容?难道是过去的我无意中泄露出去的?
恐惧缓缓攀上我的脚踝。铑阿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