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负殿下所托。”

他与我对视，嫣然一笑，眸中水光潋滟。白皙手指轻轻抚摸淡红的唇，意有所指：“承蒙殿下厚爱，裴某铭感五内。”

第十四章

回去一路平稳，毫无颠簸，我本来只是闭眼假寐，后来竟不知不觉睡过去。

醒来时发现已回到长明殿，飞光正轻手轻脚将我放到床上。我揉揉眼睛，发现身上还穿着大齐版羽绒服，赶紧起来换了衣裳，把东西还给他。

他薄唇紧抿，没再出言嘲讽，只是沉默将包袱收拾好，转身便走。

“飞光。”

我叫住他。

男人回头，束在头顶的长发垂落脸侧，为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增添几分少年气。此情此景仿佛似曾相识，令我一阵恍惚。

愣了愣，才伸手将身后那条朱红发带扯下：“这个，一起带走。”

他接过发带，低头随意系在腕上。红与黑，世上最浓烈的两种色彩亲密交缠，融为一体。

我问：“失忆之前，我们是朋友吗？”

怎么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很怪，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怪。

“是或不是，有什么意义。”他答，“反正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你记着。”

“你在生气？”我看他神色，“气我把你忘了。”

“没。”

“其实我也不认识裴和玉。”我说，“最近常常做梦，醒来后什么都记不清。大概梦到过去的事，才会在睡醒时叫他的名字。但对这个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飞光不以为意地扬眉，显然不信：“哦。”

我试图改善彼此间气氛，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对了，你的汉名为什么叫飞光？还挺好听，谁给你起的呃，不会是我吧？”

他背着剑，居高临下冷淡垂眼，并未反驳。

随口瞎说居然猜中，只得讪讪一笑：“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你这个人。”

飞光忽然打断我口中诗句，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胸膛，轻轻一按。动作十分随意，可身体仿佛察觉危险，瞬间紧张得不敢动弹。

他扯了扯唇角，分明是笑，那双桃花眼却翻涌着莫名暗芒：“到底有没有心？”

我错愕：“有、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