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阁内,数名教坊司舞伎正手捧莲花,翩翩起舞。

万千人之中,能被挑中献舞的女子,无不容颜秀丽,姿态曼妙。

一颦一笑天然妩媚,眼角眉梢满是风情,竭尽所能令宾客赏心悦目。

软绸轻薄,不足遮掩。

一阵风刮过,裳随风上下翻飞,影影绰绰显露其下洁白细腻的皮肤,柔弱无骨的身段。

这群女孩,年纪最大的也才及笄。

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从她们身上移开目光,任由思绪飘远。

圣人本就性情阴鸷,自从开始服用丹药后,脾气愈发阴晴无常。早朝时当众严厉斥责阿兄,宴会上又亲热召至左侧落座。

往日他头风发作,看谁都不顺眼,不过责令打死一两个奴婢。

如今宫中堪称血流成河,一批一批往外运死尸,个个皮开肉绽,不似人形。

万幸,他尚未对那所谓的“长生仙术”起疑。

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

“殿下醉了。”

我侧头,对那子午簪束发、身着紫纱褐帔的男人咧嘴一笑。

“学神,你来啦。”

叶衡垂眸。

他墨发雪肤,五官俊美,眉心一粒小小朱砂痣,似血珠沁出,鲜艳异常。

“殿下这样称呼,贫士不敢答应。”

我摇晃酒杯,笑着说:“怕什么?在阿瓒这儿,略放肆些也无妨。”

怀府设宴,来的自然都是自己人,不会有谁乱传是非。

他神色清冷,语气淡淡:“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敛了笑意。

“既如此,道长,请坐罢。”

为了避嫌,叶衡已将达官贵人邀约赴遍,免得与代王一系来往频频,招惹皇帝注目。

哪怕私下面对我与云帆,他也很少完全卸下防备。平常在外遇见,姿态更是客套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