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用温水打湿丝帕,替我细致擦去唇边血迹,声线隐隐发抖:“您不该是这样的,您是殿下呀。”

我侧头看她,微微笑了笑。

考虑到不久前还在吐血,这个笑容,恐怕算不得多好看。

玉书别过脸去,烛火摇曳下,一滴泪顺着女子白净面颊滑落。

泪痕被朦胧不定的幽光一照,晶晶闪亮,十分美丽。

因有意遮掩此事,不敢叫府内旁人知晓,只有她与贺成济合力收拾一片狼藉。

贺成济看着身形消瘦,没想到竟颇有几分力气,弯腰伸手,轻松将我打横抱起。

他垂眸道:“殿下,得罪了。”来;我软绵绵靠在他怀中,闻言,虚弱地摇了摇头。

“小贺……辛苦你了……”

抱着我的人似乎呼吸一窒。

这点异常转瞬即逝,又似乎只是我的幻觉。

他声音很轻:“不辛苦。”

玉书迅速换掉被血染脏的床褥,取来干净亵衣,两人相互配合,替我重新穿上。

她小心翼翼服侍我漱口,见我又痛又困,实在支撑不住,便温柔地说:“今夜妾与贺寺人守着殿下,殿下安心睡罢。”

“嗯。”

我疲倦闭眼,不忘再嘱咐一句:“别传御医……”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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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啦?”

我睁开眼,从榻上坐起身,恍惚片刻。

年轻女子端坐案前,正专心伏案,提笔写作。

翡翠玉簪高绾云髻,眉尾一点小痣,以燕子纹饰点缀。身披帔子,腰系九破间色洒金绣,鲜艳多彩,华美异常。

二八花钿,胸前如雪脸如莲,耳坠金环穿瑟瑟。

“既然醒了,就别想那么多。”

她搁下手中兔毫,轻吹纸上墨痕,抬头道:“过来,看这版方案。主要写了计划思路,纯草稿,有点乱,将就读吧,等我有空重新整理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