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何玉书,我一时哽住,只好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小贺起来吧,今天大家都辛苦半宿,早点休息。”
望着满地狼藉,我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明日再着人收拾,先换个屋子睡。”
玉书也苦笑:“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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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伤恢复得很快。
五日后,他被玉书领入书房。
换了套干净新衣裳,头发显然仔细打理过,向后梳起,一双灰蒙蒙的眸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咦三贺成济安静研墨,少年愣愣站着,玉书柔声提醒他:“见殿下的规矩,不是才教过你么?还记不记得?”
他直挺挺跪下去,膝盖咕咚一声撞上石砖。
我笔锋一抖,扼腕叹息:字帖最后一捺果然临歪了。
玉书抬眼与我对视,又是笑,又是叹,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这孩子……”
似乎有点缺心眼。
“过来。”
我招手叫他,将笔递进少年手中:“总得有个名字,方便称呼。你自己取一个,或者以前叫什么,现在还叫什么,随你喜欢。”
赐名这种充满封建气息的事,我做不出,干脆把选择权交还他。
少年沉默半晌,撂下笔,伸出手指又去蘸墨,弄得满手黑漆漆,染脏桌上雪白宣纸。
贺成济磨墨的手一顿,我摇头:“算啦,以后教他持笔便是了。”
他写下两个字:长生。
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符。
我打量半天,依稀辨认出那是柄剑的图案:“长生?飞光……买你命那个人手里的剑?”
少年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很明确:他可以像剑一样为我取来仇家的项上人头。
我一言难尽地点头:“长生就长生吧,好歹寓意不错。现在没有需要你杀的人,听话,先回屋好好养伤,伤口完全痊愈再说。”
让玉书带他下去后,我问贺成济:“他的嗓子还有救么?”
贺成济答:“大夫看过,说是吞了热炭,当时没死已属万幸,这辈子不可能再发声了。”
“吞炭……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