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颊发热,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说:“先用脂粉遮一遮。待会怀瓒要来,叫他瞧见……不好。”
“即便殿下纵容,裴侍中也太放肆了些。这两日连番拜访,全然不顾您身体吃不吃得消。”
玉书叹息,继续梳理长发,又道:“裴氏历代显赫,朝中重臣层出不穷,权势滔天。与他交往过密,恐怕引起圣人疑虑,生出非议。”
她一名闺阁女子,平常并不关心外界风云,无非满心为我忧虑,才有这番言论。
我不由感动,回身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你说的,我心里明白。裴郎因我跟宇文恒对上数回,彼此之间的关系本就洗不脱。他登门拜访,是他的诚心;若我再三冷落,岂非辜恩背义,令人不齿?得鱼忘筌,非君子所为。”
“君子不君子,妾不了解。”
玉书微笑,轻轻靠在我身侧,温柔地说:“妾只求殿下一世平安。”
“别怕,我会注意分寸的。”我说,“为了自己,为了你们,也不敢随便得罪皇帝。等几天看看局势,该低调时自然收敛锋芒,小心行事。”
仪容收拾整齐,怀瓒已静立于中庭廊前等待。
庭中一株合欢枝叶繁茂,开得正盛。纷纷树影间,无数淡红绒花若隐若现,丝丝缕缕,随风摇曳。
“殿下。”
他拱手行礼,长身玉立,一身家常碧色罗袍,竟也穿出几分洒脱从容的气度。
“阿瓒。”我对他笑一笑,“麻烦你了。”
“为殿下效劳,是瓒之幸。”
出宫后,倒也不是每次都必须双修。比如今天,我委婉表达不想做那事,怀瓒并不强求,只单纯蕴养经脉。
缓缓运气吐息,胸腹间一片暖意融融,心口处隐约疼痛消散不少。
时值酷暑,虽然室内设置冰鉴,但因我体虚畏寒,一向放得极远,取些微凉意而已。
怀瓒眉头微蹙,全神贯注传渡真气。白皙额上浮现薄汗,愈发显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硬朗轮廓英俊非凡。
见我盯着他瞧,青年轻轻叹息一声,停下动作。
他松开手,无奈微笑:“殿下的气息乱了。”
我面上讪讪:“……抱歉,刚才在发呆。”
“无妨。”
怀瓒温柔地说:“大约是身体快到承受极限,心神疲惫,自然支持不住。不妨先打坐休憩片刻,静中见动,体察其中微妙。”
我点头,盘坐调息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