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半天，裴和玉的发髻早已散乱，墨发垂落脸侧，露出半张倾国倾城美人面。

他支起手臂，半靠半卧于身后，另一只手依旧将我整个人揽进臂弯，不曾松开半分。

“殿下舒服吗？”

我静了片刻，然后点头。

裴和玉轻笑，手指挑起一缕青丝，与自己垂下的长发合作一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又伸手搂住我，在耳畔揶揄道：“白日虽无洞房花烛，但殿下与我，亦可算新婚燕尔了。”

“……胡说。”

“胡说也是夫妻。”

裴和玉心情甚好，口中哼着不知名悠扬曲调，掌心缓慢而温柔地轻抚我嵴背。

好喜欢。

喜欢事后放松温存的相拥，远甚于享受射精与高潮。

大脑仅存的记忆中，宇文恒总是临幸完便走，怀瓒更不能长久停留。

性从来不是出于爱，而是一种交换利益的手段。为了生存，为了信息，为了讨人欢心，为了证明忠诚与柔顺。

此身犹如一叶扁舟，湍流汹涌中向前漂泊，无法决定方向，不知终点在哪。

被裴和玉抱着哄着的时候，我的肉体短暂靠岸。

眼睛眨了眨，滚下一颗泪。

“殿下今后若有需要，裴某随时听候差遣。”

修长手指揩去那滴泪水，他吻了吻我的脸，柔声道：“我会亲殿下，抱殿下，为殿下排解寂寞。但凡令殿下舒服的地方，一一照拂，必不怠慢。”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第四十章

我坐在镜前发呆。

玉书替我梳发髻，女子柔软细腻的指腹拂过颈后皮肤，动作忽然一停。

她低声喃喃：“怎么咬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