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吵翻了天,京城已有风雨欲来之势。

端坐蒲团之上,静静听怀瓒讲述,闭眼平心静气,凝神调息。

青年低声道:“此役惨败,非将领无能,实乃突厥巧用火器,令我军措手不及。”

我睁开双眼。

“圣人即位后,大齐亦设火器营。可惜此等奇器,必需时日方能熟稔,如今仓促布置,结果实难预料……倘若得力,必可一举破敌;若不得力,连城内百姓的安危都难保。”

“宇文恒让你来跟我说这些,想做什么?拿我当哆啦A梦的百宝箱?”

我淡淡道:“我只了解火药配方,你们也早就得到它了。其他知识,恕我无能为力。”

怀瓒无奈微笑,伸手轻轻握住我肩膀,柔声说:“是瓒失言,殿下莫怪。”

我别开脸:“阿瓒,今日不行。我还病着。”

“殿下”

他错愕,眼神受伤,仿佛无端被主人踹了一脚的大型犬:“瓒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答。

或许为了讨我开心,青年顿了顿,又透露一条新消息:“圣人昨日下旨,着人重新修缮代王府,想来殿下出宫已指日可待。”

“无非是换个地方住,代王府与长明殿,没什么两样。”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高兴。

诚然,亲王府上下官员俱由宇文恒任命,说不准其中大部分都是眼线。但当官与做宫人不同,只要他们身上烙下代王一派的标签,这辈子也难洗脱。

礼贤下士,做足贤王态度,收拢忠心是迟早的事。

殿外的风吹动新萌枝叶,发出细细簌簌轻响。

春天到了。

我看向那片朦胧绿意,轻声念:“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好诗,殿下文采斐然。”壹0379》6笆21更多

怀瓒含笑捧场,眉眼弯弯,注视着我的明亮双眸熠熠生辉。

“送给你,恰如其分。”我笑,“写景,也写情。”

大齐不存在王维。所以,他今生都不会懂得,整首诗究竟说了什么。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