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欲见殿下,必有常人所不知之机缘。殿下可要把握良机,说服仙师为大齐效忠,方显才干能为。”

“……这个自然。”

登山途中,他一路絮叨传说中那所谓长生之术有多重要。心中厌烦,面上却分毫不露,只含笑倾听,不时颔首赞同。

“奴婢谨祝殿下一切顺利,如愿取得仙法归来。”

张中官于道观外站定,遥向远方拱了拱手,笑眯眯道:“此举纯孝,感动天地。待班师回朝,奴婢必要细细说与大家知。”

我抬头望向天空,一只落了单的孤雁飞过,哀鸣不绝。看了半晌,方才淡淡开口。

“孤身为皇子,深负圣恩,理应为陛下分忧。”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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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奇怪。

我盯着头顶绣着联珠祥鹿纹的床帐,长久发呆。

梦本该迅速忘掉,可醒来之后,却还记得一清二楚。

而且,心口好痛。痛得不敢翻身,只能抓住胸前寝衣,默默流泪。

以前从来都没感觉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真实?

风的温度,血与尘土的味道,说话时对方神态变化的细节,手指握住缰绳和剑柄的安心触感……为什么?

简直就像真真切切体会过一样。

拼尽全力调动四肢,蜷缩成一团,口中无声呵呵喘气,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泪水濡湿眼睫,又濡湿鬓发与枕面。

或许它只是场没由来的幻梦。

或许它代表了过去某段记忆,保存在浆糊似的脑袋某处,突然跳出来吓我一跳。

无所谓了。

事实,真相,昔日发生的一切,很重要吗?

现在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