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们虽然沉默,但都颇有眼力见,发觉我十分抗拒身体接触,低头摆好为房事预先备下的器具,依次退出。

深深松了口气。

要我在一群少女面前做事前准备,未免有些太考验脸皮厚度。

几番折腾,真进入内池沐浴时,我已没什么心思享受天然温泉,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折磨。

然而,宫娥们取来数瓶芬芳扑鼻的澡豆粉,尽职尽责地一一抹上肌肤,用纤纤十指反复揉搓。连清洗过的长发也被论流浸入各种散发植物清香的香汤中,细细保养。

伸手摸了摸,感觉这香汤的效果应该类似现代的护发素。

以往在长明殿,最不耐烦洗头。

若不是可以完全交由宫人负责,早就将万千青丝剪去,省得费事。

玉桃玉竹会用烘过的柔软白布,一遍又一遍轻轻擦干长发,直至完全顺滑。偶尔也劝我额外用些香露,因我实在不喜,便没再提过。

眼下人在福庆宫,不得不低头,只好任由她们摆布。

从汤泉起身时,不仅皮肤异常细腻,光润如玉,还沁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并非不好闻,只是香气甘甜馥郁,被身体的热度一熏,难免有几分暧昧。

沐浴完毕,宫娥簇着我至外间镜前坐下,敷面脂、手脂,梳理头发。

浑身暖融融的,本有点昏昏欲睡,想着片刻便能收拾好,却在女子将胭脂抹到我唇上的瞬间惊醒:“你你干什么?”

她连忙跪下:“圣人命奴婢等为您梳妆。”

“梳妆?”

我错愕,指了指自己:“有没有搞错?孤是男人,梳什么妆?”

其余人亦双膝跪地,口中称:“奴婢奉圣命行事,不敢有他。”

之前送我来福庆宫的官宦悠然步入内室,见地上跪满宫娥,躬身道:“殿下为何恼怒?可是她们服侍得不妥?”

我沉了脸:“宇文恒什么意思?要孤扮女人,供他取乐么?”

“殿下怎会如此想?”

他声音阴柔,语气仿佛理所当然:“这不过是大家召幸的规矩。若不梳妆打扮,失了仪态,恐怕触怒圣颜,难承恩宠。宫中妃嫔皆需依此行事,万望殿下见谅。”

“如果孤不愿意呢?”

我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别太荒唐了!”

宦官微笑:“哎呀,殿下,大家待您一向宽宏。您若真心感念圣眷,这等微末小事,不应怠慢。”

话讲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