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卯着劲要钻来长明殿,恐怕早存了拿殿下当挡箭牌的心思……”

玉书抬眼一扫,玉丹会意,将玉竹玉桃带了出去。

殿内宫人悉数退下,只留贺成济与玉书两人。

她一边替我将肿块揉开,散去淤血,一边温声道:“鹰已没了,无需再驯。接下来,贺寺人有何打算?”

贺成济沉声道:“但凭殿下吩咐。”

“留在长明殿,虽有殿下护着,也是九死一生。”玉书说,“离开这里,恐怕前脚踏出,后脚人头已经落地。”

“……奴婢知晓。”

“经此一遭,圣人恶你至极,日后恐难再在人前侍奉。若要远远打发了,你这条命又是殿下吃了大苦头才保住的,倒也可惜。”

我不啃声,静静听她为我调教下人。

贺成济跪地叩首:“奴婢不敢忘殿下恩情,今日之命,皆是殿下所赐。必当竭尽所能,誓死效忠,不负殿下之恩。”

“瞧这话多周全。”玉书笑,“到底读过书,说得真好听。”

“……营州贺氏成济,以贺氏列祖之名起誓,必定效忠于殿下,生死不渝。如有违背,当遭天雷击之,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全族诸人……尽皆天诛地灭,血脉断绝!”

我忍不住叹息。

这样的毒誓不仅迷信,而且不吉利。

毕竟上一个说全族无后而终的已经死在景仁宫门前了。

奈何古人就吃这一套,玉书没再要求什么,而是请他起身:“今日之后,贺寺人去后殿领洒扫一职罢,寻常无事,别到前头来。”

“喏。”

等贺成济退下,我掀开覆在脸上的丝帕,看向玉书:“你觉得,宇文恒会不会坚持杀他?”

“妾不知。”

她摇头:“妾只知,但凡殿下铁了心要做的事,从未有不成的。”

我冷笑:“是吗?我不想待在长明殿,不想与他亲近,不想喝药,桩桩件件,何时成功过?”

“并非不能成。”

她的声音很轻:“只是殿下心慈,不忍见旁人为自己的愿望付出代价而已。”

一时无言。

“……我……不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