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苦呢。

一个不熟悉的仆役而已,死了一个贺成济,还有无数个张成济、王成济等待顶替。天下这么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代王殿下不可能缺奴婢伺候。

我只是,没由来的,无比抗拒成为宇文惟。

已经失去太多记忆。

不想再忘掉真正的自己。

以天为经,以地为纬。长大之后,经纬要像爸爸妈妈一样,去很多很多地方哦?

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用双脚丈量地球,探索每个未知角落!

欸,你这名字还挺大气嘛,跟我的“云帆”有得一拼。

双眼望着灰蒙蒙、阴沉沉的天空,脸上触到轻微凉意。

一滴雨落下来,又一滴。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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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我只问一次。是你吗?”

贺成济跪在我面前,嵴背挺直。

那张秀气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唯独双眼腥红。

他与我对视,一字一顿:“不是我。”

我忘了自称孤,他也忘了自称奴婢。

“好。”

我说:“信你一回。”

其实信不信都无所谓了。既然迈出这一步,跟宇文恒杠上,已经来不及回头。

婢女们忙忙给我额头消肿,心疼得无以复加,对静立一旁的贺成济更摆不出好脸色。

玉桃转到屏风后,将冷了的帕子摔进宫人手捧着的盥盆。

她声音压低,却掩饰不住语气恨恨:“从前好端端的,偏这祸害一来就出事,连累了我们所有人!他就该死!”

我倚在榻上,闭着眼睛,任由玉书用温热帕子敷伤处。

玉竹轻声道:“你少吵嚷。殿下心地仁善,待人宽厚,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