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明知我拥有来自异界的灵魂,也清楚二十一世纪知识水平远胜于当前时代,却依然将我困于深宫,当作见不得光的性奴。

大齐立国至今不过三代,正处于封建王朝最强盛的时期。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且有玉米横空出世,可保百年内不出粮荒,各地安稳无忧。

他立于巅峰,坐拥天下,穿越者反而成为一种需要消除的不安定因素。

其他的穿越者……真正的何玉书……希望她能顺利回家,回到那个有空调网络的地方,而非被大齐皇帝囚禁于某处,饱受折磨。

帐内陷入沉默,只嗅到男人怀中幽远清冷的香气。

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盯着他寝衣上的华丽的金丝刺绣。

日月星辰,山川飞龙,一针一线,无数绣娘耗干心血,熬花双眼,织就一件供天子穿完即丢的锦绣衣裳。

并不想哭,可还是无声流下泪水。

良久,宇文恒抬起我被眼泪浸湿的脸,细腻指腹揩掉水痕。

他轻轻地说:“三郎怨朕。”

我仍回:“三郎不敢。”

并非不怨,不恨,只是不敢。

无兵无权,忘记前尘,拖着病体残躯,身边遍布帝王耳目。一举一动被紧密监视,看似伸出橄榄枝的飞光、怀瓒、裴和玉,又明显各怀心思,不可尽信。

看似风光无限,实际连喝药都无法自行决定。

但凡流露出半分抗拒意思,宫人便悉数跪下央求。额头砰砰磕在深色石砖上,再抬起便已鲜血淋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与我朝夕相处的人,难道要狠心看着他们为一点小事去死?

我能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宇文恒是皇帝啊。与他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真的,真的不敢。

“又不冷,缘何总是发抖,委实可怜。”男人吻我面颊,将浑身颤抖的我揽入臂弯,“难不成三郎畏听雷声?”

比起轰隆雷鸣,我更畏惧你。

艰难挤出回应:“……不,不畏。”

“是了。你自小便不怕这些,是朕怕。”

失忆后,宇文恒甚少与我谈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