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扶我起来,含笑道:“扰了三郎休息。”
我摇头:“阿兄说哪里话。”
宫人为他解下外衣,看皇帝的架势,俨然要在这过夜。
嵴背无端端牵起一阵战栗。我站在殿内,漫无目的地想,宇文恒好像从来没有在长明殿留宿过。
以往来时常在白日,欢好结束便走,干净利落。
留宿。
身体颤抖一下,太像临幸妃嫔了。
“三郎?”
他已卸去配饰,解开发冠,换了寝衣帝王寝衣亦是尊贵无比的金色正坐在床边唤我。我低头,一步步慢吞吞挪过去。
宇文恒摸摸我的脸:“怎么呆呆的?是没睡好耍小性子,还是不愿看见阿兄?”
我靠进他怀中,轻声说:“三郎不敢。”
他笑,却没说什么,抱着我一起躺下。
宫人脚步极轻地灭灯退出,殿内旋即恢复寂静。
窗外雨声潺潺,间或伴随沉闷雷鸣,梦甜香依旧燃着,低垂帷幔罩出一方小小空间。
“阿兄……睡不着?”
他手掌反复摩挲我嵴背,令我拿不准待会是不是要行房事。虽然困倦,始终撑着不敢入眠。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叫三郎看出来了?陪朕说说话罢。”
我心中叹息。给皇帝当陪聊,脑袋得时刻栓裤腰带上。
“好。”
绞尽脑汁想些话题:“冬季惊雷很少见。”
“历来冬日降雷,常是预兆匪患之祸,太史局那帮老头子又该上书了。他们啰嗦得很,只有三郎最聪明,从不在意天象异常。”
“其实气候变化……还有日食、月食、流星之类,等科技发展到一定水平,都能找到合理解释。将自然现象与现实情况联系起来,简直无稽之谈……”
说了几句,声音渐渐低弱下去。
只想苦笑。
讲那么多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