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抿了抿唇,轻声道:“若实在难熬,不如早些离席。”
我抽出一缕清明神智,咬牙回答:“不可。”
今夜在含元殿举办内廷乐宴,受邀者大多是朝中显贵近臣,这群人的一举一动与时局息息相关。
好不容易走出长明殿,必须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完全康复的状态,以示自己健康无虞,否则岂非白受这番折辱?
闭上双眼,回忆怀瓒所传的调息之法,努力平心静气,克制欲望。
玉书静静陪伴在我身侧,不时替我擦拭额上细汗。
良久,我睁眼,抬手摘下她鬓边一支黄金缠丝燕钗。
将钗尾紧攥于掌中,尖头深深刺入指间脆弱之处。十指连心,疼得我不住颤抖。
眼见伤口冒出血珠,方才艰难吐出一口气:“这个借我,回头送你更好的。”
此时此刻,唯有痛楚能令我免于沉溺情欲,获得短暂清醒。
玉书惊呼,按住我的手恳求:“殿下……勿要自伤。”
“放开。”
“殿下!”
我笑了笑,郑重道:“玉书,请你松手。”
她错愕,朱唇轻启,眼神中充满悲哀。似乎想讲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将受伤的手拢至衣袍下,冬日穿得严实,血液可以尽数藏入布料,不被察觉。尽可能忽略下身饱胀酥麻感受,平静地站起身:“总不能一整晚都躲在这里。”
“代王殿下!”
“参见代王殿下!”
向前走,身侧跪拜行礼之人络绎不绝。
我挺直嵴背,温和微笑,伸出右手一一搀扶:“免礼。”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髯道:“久闻殿下旧疾未愈,今见您气色红润,精神奕奕,实在令臣等深感欣慰啊!”
我摆出一副感激神色:“多谢挂念。幸有圣人处处照拂,皇恩浩荡,福泽庇佑,孤才得以恢复如常。”
与诸位大臣寒暄一番主要是他们喋喋不休,我则含笑听从,适时铺垫几句客套话为保持理智,钗尖戳刺指间伤口无数次。
满手粘腻,衣袖处浸满鲜血,嵴背处的里衣早被冷汗濡湿。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