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格外温暖，寒冬腊月，案上却设着鲜花鲜果，被暖气一熏，更显清香四溢。

宇文恒坐在榻上看书，抬眼见我进来，微微一笑。

“左等右等，三郎总算到了。”

四周宫人皆低头敛眉，唯独他身侧有一年轻女子昂首静立，气质傲然。

女子身着一袭血色宫装，肩披红帛那么多红色，偏她身上那种是浓郁血红并未过多装饰，可仅靠一张脸，已足够压倒群芳。

乌发盘成浓黑峨髻，簪着牡丹金钗。肌肤胜雪，嘴唇樱红，容貌艳丽无匹，几乎有勾魂摄魄之感。

眼神却似一柄锋利薄剑，寒光凌厉。

我愣了愣，只觉这女子面容有些眼熟。

来不及细想，就见她对我颔首，声音清冷：“淑妃裴氏，见过代王。”

她就是裴淑妃。

大约，也只配她当众妃之首。

我不清楚大齐的王爷见宫妃该如何行礼，尴尬情绪与复杂心情交杂，勉强笑了笑，含糊地点头回应。

宇文恒搁下书卷，含笑看着我们俩。

我略一侧头，触到那饶有兴味的目光，只觉脸颊滚烫，耻辱不堪到了极点。

裴淑妃已屈膝行礼，漠然道：“妾身告退。”

“去罢。”宇文恒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宫人随淑妃一同退出，临走前，她回头深深瞥了我一眼。

灵光乍现，猛然想起她长得像谁裴和玉。

裴淑妃与裴和玉是兄妹？

“三郎看呆了？”

脸颊被轻轻抬起，我回神，发现宇文恒已经站到眼前。

他慢条斯理地问：“她就那样漂亮，叫你不顾礼数，盯得目不转睛？”

强行按下心中苦闷，轻声反驳：“我没有。”

男人笑盈盈地说：“裴娘子虽然貌美，可美则美矣，无甚意趣。阿兄心中，还是三郎婉转承恩、不胜雨露的模样……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