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禧叹了口气，抱着她走进起居室：“没关系，多跟爹爹待几日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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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萤醒来时，已临近黄昏。她撑起身，左右看了一圈，没见到李砚禧的身影，立即匆匆忙忙起身穿鞋，可刚弯腰便传来李砚禧的声音。

“醒了？”李砚禧抱着孩子站在卧房门口，“妻主这样着急是要去哪儿？”

扶萤看他一眼，将鞋子放了回去，躺回床上。

他看着她，拎着食盒放在桌边的矮柜上，抱着孩子坐下：“醒了就吃些东西吧，昨晚都没吃，又饿了一天。”

扶萤没跟他赌气，起身揭开食盒。

“能下地吗？若是能下地，去桌上吃吧，若是不能，我搬个小桌子来。”

扶萤没说话，抱着食盒默默去了罗汉床上。

他跟过去，怀里的飞飞还在喊：“娘！娘！”

扶萤眼瞳动了动，忍住了没抬眸去看。

“娘饿了，在吃饭，飞飞不要打搅娘。”李砚禧边笑着跟飞飞解释，边抱着她坐到扶萤对面，“飞飞饿不饿？”

“右！吃右！”飞飞指着碟子流口水。

李砚禧笑着夹出一个肉丸，用筷子捣烂了喂给飞飞：“慢慢的，不要噎着。”

“不噎不噎。”飞飞笑眯眯吃完，用油滋滋的嘴在他脸上亲了下，“爹爹，还吃。”

“好，但奶娘说了，你不能吃多了，你还小呢，吃多了容易积食……”

扶萤抬眸看他们一眼，未说什么。晚上，飞飞被奶娘抱走了，她开口了。

“我可以将李明心送走，也早给方兰漳写过和离书，他就快同意了。你现在放了我，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也必须和从前一样，像方兰漳未来之前那样。”

“我已经做不到那样了，我无法保证下一回你再和别人好时，我可以做到不嫉妒。”

扶萤抬眼，穿过跳动的烛火看他：“那你想要如何？”

他也抬眼，与她对视：“我要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人，你的心中只有我一人，我要你爱我。”

扶萤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有骂人；“是吗？我今日做到了这些，明日你的要求只会更过分，你太擅长得寸进尺。”

“我只要你爱我，就这样简单，你若是做不到，要杀了我，我也无所谓。”

他可以要钱、要地、要房子，却唯独不能要爱，这个概念太没有限制了，或许爱的背后就是钱、地、房子。

“那你我都再好好想想吧。”扶萤起身，朝床边走去，她绝不可能答应这样荒谬的东西。

李砚禧跟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她脚步一顿，微微回眸：“昨夜一整晚还不够吗？你还要强迫我吗？”

“我只是想和妻主一起入睡而已。”李砚禧将她抱起放去床上，平静躺在她身旁，“你从前不要我时，从不肯留我过夜，可有时我只是想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仅此而已。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今日我退让一步、与你握手言和后，你还是不需要我，我宁死不退。”

她没有说话，李砚禧知晓她听见了只是不想理会，更知晓，若是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即便是以死相逼也不会有用。

他从不期盼着扶萤能够同意，他只是想做最后的挣扎罢了，给自己死前编造一个完美无缺的梦。

扶萤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也不在乎他是如何想的。她累了，她从未这样累过，累到她忽然觉得她和李砚禧之间必须死一个。她喜欢他不卑不亢不刻意讨好的模样，她以为能驯服他，既然不能，那就只能让他永远停留在此了。

“这样可以吗？”李砚禧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发丝挽起示意。

她从铜镜看去，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