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您还是慎重吧,若真将……”
他没有理会,抱着飞飞大步冲进正房里,一把掀开门帘,冷眼看着里面的两人。
扶萤懒懒卧在罗汉床上,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叫你来了吗?”
“你若是没空照看飞飞,我将她带去我那儿照看。”
“你算什么东西?出了几滴元阳而已,真将自己当成小姐的父亲了?若不是我格外开恩,你现在还想抱着小姐?我说谁是她父亲谁就是她父亲,将她放下后滚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私自来见小姐。”
“你休想!飞飞是我的孩子!”
“嘭!”扶萤拍案而起,怒目而视,“李砚禧!你要造反吗!”
怀里的孩子立即哭起来,李砚禧护着孩子,咬牙道:“你喜欢听歌舞就听去,不要吵到飞飞!”
“我要如何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把孩子给我放下!”
“我不放!”李砚禧转头就走。
扶萤追出去,一把抽出铁甲手中的长剑,直指他后肩:“你再动一步。”
他缓缓转身,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抱着飞飞用腹部朝她的剑尖上抵去。
扶萤眉头紧蹙,指尖动了动,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铁甲见势不对,快速将嚎啕大哭的飞飞夺回怀里,低声警告:“你要作死,不要带着小姐。”
他没有回答,目光直直锁定扶萤。
扶萤也看着他,沉默好一会儿,才将剑收回,却是冷声命令:“将他关去偏院,不许他再管理任何铺子,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再踏出偏院一步。”
他没有反驳,没有反抗,从一群侍女中走出去,跨出了院门,消失在小径尽头。
扶萤看着那抹背影消失,心中火气未消,在房中走了一圈,抄起多宝格上的花瓶往地上扔去。
花瓶“嘭”得一声,四五分裂,细小的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侍女们战战兢兢试,试探着上前收拾,却被她一声吼远:“滚!”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发过脾气了,上一回是什么时候铁甲已记不太清,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没有长大的时候。
没人敢上前劝,铁甲亦不敢。
摔完那个花瓶,她似乎冷静许多,涨红的脸又白回来,拖着步子往里去,合上眼一下坐在罗汉椅上,有气无力朝人吩咐:“弹吧。”
“是。”抱琵琶的男子抬眸悄悄看扶萤一眼,露出与李砚禧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他是出乐坊出身的淸倌儿,琵琶弹得极好,如潺潺流水一般,脾气也好,低眉顺眼,叫左不往右,扶萤在乐坊连听了十几日,与他交谈过几回后,花重金将他买回来的,昨日刚接进府。
如水般的琴声抚平扶萤心中的疲惫,她淡淡道:“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男子放下琵琶,轻声跟在她身后。
天暖活了,园子里即使没那么有生机,日光晒着,瞧着也没那样荒凉了。
她抬步往后面的大花园去,缓声开口:“让你以后跟着管事的学打算盘,你可愿意?”
“多谢家主恩典,奴家愿意。”男子立即跪下,朝她磕了头。
“你起来吧。”她满意点头,“你从前的名字不好,既来了府里,我便赐你姓李吧,往后你便叫李明心。”
男子又是行礼:“明心多谢家主赐名。”
扶萤又点头:“你回自己的住处去吧,你的琵琶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是。”李明心往前走了几步,又羞赧回眸,“那,今夜奴家还要去家主那里吗?”
“不必。”扶萤抬步离去。
其实那琵琶声并不嘈杂,但除夕夜,她只想和飞飞待一会儿。
飞飞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