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知晓很多很多她没有听说过的事，原来她家外面就是一个小巷子，巷子里住了许多人家，还有一只大黑狗，那黑狗前两日生了一窝小狗崽，哥哥和几个外面的男孩子给搭了一个窝……

扶萤听得一愣一愣的，奶妈突然拿着鸡毛掸子冲进来，向招福追求。

“我说怎么半日都瞧不见你小子的身影，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招福上蹿下跳地躲：“我就是来和妹妹说说话！我没做别的！”

“你给我站住！”奶妈在后面追，鸡毛掸子上的鸡毛飞得到处都是，惹得扶萤咳了几声。

招福边躲边回头看：“你别怕，她抓不到我的，我跑得快！”

“我抓不到你？我就不信了，晚上你还不回来睡了不成？”

扶萤急得在床上喊：“奶妈！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叫哥哥来的！”

奶妈叉着腰，气喘吁吁停下，指着招福又骂：“你个小兔崽子，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招福躲在屏风后，看着奶妈，朝扶萤道：“你别怕。”

奶妈又瞪他一眼，夹着鸡毛掸子，按着扶萤躺下：“才刚好些，不要起来，好好躺着。”

扶萤看着招福：“奶妈，我想让哥哥陪我，我不会不吃药了，也不会再乱跑了。”

奶妈叹了口气，朝招福警告：“你再乱做主张，我真打断你的腿，让你以后只能躺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招福连连保证。

他又回到扶萤身边，每日坐在她床前，给她编草凤凰，给她讲外面的故事，偶尔还会从外面带些吃的给她。

“猜毛线球在哪个碗里。”

“这个。”

“这个碗是、是空的。”

“再来再来……这个。”

“对咯。”

他挪动着三只碗快速挪动，扶萤总是猜不中，他便偷偷放水，让她猜中一回，这时她便会很高兴，兴致勃勃又要来一局。

“看，这个鸡腿，谁先吃完谁就更厉害。”

“那当然是我更厉害啦。”

他故意让着扶萤，看她慢条斯理地快吃完了，慢她一步，狼吞虎咽也吃完，将奖品鱼丸子夹进她碗里。

“只要多晒太阳，我就能长得跟哥哥一样高吗？”

“当然，你能比我长得还要高。”

他将扶萤放在矮墙上，折了一片叶子吹响，吹到一半，奶妈发现他们，拿着鸡毛掸子又要打他，他赶紧将扶萤抱下来，扭头绕着院子跑。

奶妈跑不过他，没一会儿就扶着腰气喘吁吁起来，他便边躲边做鬼脸，将扶萤逗得咯咯直笑。

秋天，老爷从外面做生意回来，还带回了夫人要吃的药，招福不能常去院子玩儿了，奶妈说，他只是个下人，又是个小子，老爷不会喜欢他跟小姐在一起玩儿。

他想，他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就能和扶萤一起玩儿了。

他不喜欢老爷回来，但他好几次趴在垂花门外往里看，看见夫人病好一些了，扶萤高兴地围着夫人身旁，他又觉着，他没那样讨厌老爷回来。

要是这世上能有一种消除所有疾病的药就好了，就能让夫人永远这样健康，让扶萤永远这样开心。

可世上没有这样的药，就连夫人从前常吃的药也不管用了，从前可以保夫人度过冬日的药突然失去了药效，她病得更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年还没过完，老爷又出了门，所有人都知晓，老爷是要去寻药，扶萤也知晓。

奶妈一直安慰她，告诉她夫人不会有事，可她自己能看得到，母亲的病一日比一日重了。

开春的一个细雨绵绵的夜里，夫人没等到治病的良药，永远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