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萤抬眼看着他：“哥哥，你吃这样快，不噎吗？”

“不噎，我嗓子眼儿大。”

扶萤更好奇了，盯着他左看右看。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前面就是城门，城墙边上多得是，我们割完草就回来，不用害怕。”

“噢。”扶萤不知害怕，只好奇往周围看，城墙附近有趴在地上玩的小孩，进进出出的板车，不紧不慢的行人。

招福拉着她出了城门，指着墙边的草：“看，那就是用来编凤凰的草。”

她跟着，蹲在泥路上，看着随意捡起两个小石片，打磨打磨，用石片割下一堆堆草叶子，塞进小布包里，将布包塞得满满当当的。

“好了，我们得回去了。”招福起身，将她裙摆上沾的一点点尘土轻轻拍干净。

她还不想回去，被拉着往回走，眼睛还盯着身后的世界。

“估计要晚了，我们得快些。”招福将布包往身后一甩，将她抱着举起来，快步往回跑。

她那点儿惆怅被颠簸得无影无踪，像在玩什么惊险刺激的游戏，又笑起来。

招福这会儿笑不出来，他小心翼翼往门里探了几眼，没见有人守着，快速将她拉进门，转身边锁门边叮嘱：“一会儿你就假装刚睡醒，奶妈不会知晓的……”

“我不会知晓？”奶妈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招福和扶萤皆是一惊，转身惊慌看向奶妈。

奶妈气得脸都歪了，瞪招福一眼，将扶萤抱起快步往前院走。

扶萤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人，喃喃一声：“哥哥……”

奶妈一路径直到了房中，将扶萤放下，哄着她躺下小憩，转头便拿着竹条去教训招福。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真是皮痒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奶妈边打边骂，扶萤在屋里都能听见声音。

她悄悄跑出去，躲在穿堂的柱子后面看。

“你真是长本事了！花坛的药是不是你倒的！要不是老娘发觉你们不见了，着急到处找，都发现不了！你说你撺掇小姐出去过几次了！”

“那个药很苦，青青吃了吃不下饭。”

“青青也是你喊的？我看你真是魔怔了！她是小姐，你是下人，她要是出事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你知道错了没有！”

指粗的竹条一下一下落在招福身上，他低着眼，就是不认错。

“说话！”奶妈气急了，抱起他，又往他屁股上打，“我叫你不说话！我叫你胆子大！我叫你有主意！”

扶萤眼前一花，什么都不知晓了，她恍恍惚惚似乎听见雨声，滴滴答答从檐上落下，没完没了，她脑子昏得厉害，又失去了意识。

冰冷萧瑟的秋雨中，奶妈红着眼，拿着竹条又往招福身上打：“她这回要是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办！”

他跪在雨里，眼泪悄无声息跟着雨水一起落下，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番外五·小萤禧（完） 李砚禧

扶萤的病缠缠绵绵, 一直到开春也不见好，招福想去看看她，可奶妈不许他再跟她说话了, 他只能趁奶妈不注意，悄悄趴在窗边看。

扶萤刚睡醒, 卧在床上发呆, 偏头的瞬间瞧见窗外的双眸，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些笑意。

“哥哥。”她的声音比从前还要虚弱, “你怎么不进来？”

“我……”招福抿抿唇，“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药倒了, 也不该带你出去。”

奶妈说，要不是他，扶萤根本不会生病。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病这样严重，我以为你不吃药也可以的, 我没想害你……奶妈说再也不许我来和你玩了。”他说着说着, 眼泪就出来了, 袖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