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上所有的缝贴起来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件浩大的工程),可她是不会求他的,让他自己后悔去吧(但愿他会良心发现,这个可恶的人)。她夸张地把胶带撕得吱吱作响,期望把那人吵醒。她甚至是宽容地想,只要这个人现在起来帮我把窗户贴好,我就会原谅他。她一边想一边做,手不小心被窗户上一个尖尖的铁钉头刺了一下,血流了出来。她非常非常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哎哟-”。她哀哀地望向那人,心想,只要他过来握一下我的手,我就会慢慢接受他的。但是,但是,呀,那个昏睡的人啊,他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含糊地问了一句,怎么啦?便又沉沉睡去了。
阿嫫再也忍不住了,她愤愤地盯着那张酷似南开的脸,几乎是有些暴怒了。她恶狠狠地扑到那人床前,呼地一下把被子全掀开,怒冲冲地问:“说,你说,你把南开藏哪儿了,你把他赶到哪里去了?”
谁赶走了我的爱人?(2)
可那人只是微睁开眼,奇怪地看了她几秒钟,慢慢地把被又拉过来,盖好自己,然后探出一只热乎乎的手,摸了摸她发凉的脸,含糊地问:“你不冷吗?”
苦涩的是爱吗?(1)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风把枝繁叶茂的大树推搡得只能不言不语了。这使我猛然想起了昨夜的一个梦:狂风骤然吹破了我卧室的窗子,我冷得抱着双肩,呆望着这凄寒的景象……
我跳下床,点了支烟。我从没有刚醒来就在被窝里吸烟的习惯,这次,我却不得不如此。烟是在我深思时才要的。
当我把手中曾与千百万痴男怨女一样历尽磨难获得的,以为代表了幸福的红色证书换成绿色、单人照片的小证时,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在那一瞬间夭折了。历经了十年风霜雨雪磨砺的婚姻在一纸证书上画了句点。
从民政办出来,我们无言地对视了一下,看得出彼此都在一种出奇的平静中隐含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几许都在极力掩饰的惆怅。我的轻松来自终于逃出了让我感到死气沉沉的家,终于摆脱了家和妻子对我的束缚;而她呢,应该是总算结束了遭受冷遇的日子吧。
站在曾无数次路过的十字街头,她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我告诉她准备南下,过一段单身生活。我问,“你呢”,她说先要回去看看年迈多病的妈妈。她断然拒绝我为她叫出租车,却执意把我送上了南下的列车,没有泪水的告别,没说再见,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珍重”,却重重地压上了我的心头。这是对十年的总结,还是怀念?或者是一种无望的期待?
一个人的旅途此刻为什么会感到孤寂和漫长了呢?原来我是这样怕一个人独处吗?我向来喜欢一个人旅行,可以全身心地领略自然的风采,不用照顾这个,惦记那个。我忽然有种强烈的喝酒欲望。在五个小时的旅途中,我竟然喝光了一斤白酒,居然还清醒着!一个让我永生铭记的日子里,我冲出了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