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5)

理会,学校却让我接受采访并上台发言,还评我当优秀共青团员,甚至暗示我写入党申请书,我感到惊愕,继而一一放弃。要我发言时我说了,但不是他们期望的“爱心”之类的话,我觉得“爱”应该是个动词,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时从口袋里掏出的名词,我只说了几句平常的话,因为我觉得这本身就很平常,如果再有什么夸耀,那仅有的一点崇高感和快乐都会消失,所以我选择放弃,躲在老师的办公室里用写自己先进事迹的稿纸写了一封放弃的信。

入党可以说是我从小就有的神圣向往,刚进林校未满十八岁的我就曾偷偷地写过投进了学校的信箱,学校也许没看到,但现在要我写反而让我决定在学校不再写申请书,决心让这种神圣的向往继续成为激励我前进的动力。从小酷爱读书的我在图书馆里像孩子看到大海一样欣喜、激励,《便衣警察》、《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北方的河》、《蹉跎岁月》等小说使我的理想主义情怀更加浓烈,也许是受这些文学作品的影响,十七岁的我开始梦想着一个人走向大西北,并且充满激情。

最后,我所有的梦想都未能实现,虽然我还写了信给青基会,给省林业厅,也到本市教育局去要求了,但还是大西北去不成,教师也未当成。当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之后,我只争取到了最后一点选择的自由:不顾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没有想方设法留在县城,而是分配去了一个偏远的山村,乡村是我最后的底线。

工作单位是我不喜欢的行政机关,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很快我就习惯了那里的一切,只是因着理想的缘故无法忍受无所事事,心中常有种想在大山与乡政府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又不知如何做起的焦灼感。独自一人身处异乡,身边也没有同学朋友,这在我是第一次,漏雨的小屋让我有一种深刻的无助感,同时却也为此产生了一种成长的自豪感。后来,慢慢地焦灼感和自豪感都淡了,终于入了党,却没有多少激动之情,在林校时不写入党申请书也只是因为想把这当作永远的追求激励自己,但朋友和老师都劝我,入了党仍然甚至还能更好地严格要求自己,于是便写了,也按照程序加入了。

70年代人,你们的理想还在吗?(2)

理想的激情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逐渐被淡忘,就像当初“被遗忘的团徽”一样,入党的誓言也常常被淡忘,而且我渐渐发现了乡村的天空也并不那么纯净,甚至我一直梦想的教师的世界也并不那么圣洁“光辉”,周围有太多我不理解的东西,我感到困惑、彷徨,从小形成的理想信念受到了强烈冲击,我甚至分不清谁是谁非。也许是我的思想观念太落后,但这依然无法排除我内心的不安与痛苦。于是,我学会了逃避,学会了随波逐流,想不清就不去想,“以回避现实来平息愧疚,以罢免立场来减轻痛苦”。

有人说这是一个远离英雄的时代,因此也远离崇高,我当然不敢苟同,但的确自己已很少感动,更很少去做让自己感动的事。有的事曾经觉得崇高,现在却觉得如此平淡甚至庸俗,成了一种形式,成了一种负担。媒体中的感人事迹似乎也很少能打动人了,人们有的不相信,有的认为那一定有什么目的,有的干脆就说“笨”,是真的“笨”,而不是儿时学雷锋说的那种可爱的“傻”。“老实”真地成了无用的代名词,一切崇高似乎都被化解为虚无,至少被怀疑,曾经坚信的一切理想信念似乎都开始被怀疑,这个世界和我自己都变得“面目全非”-真有一种如临深渊,整个人被抽空的感觉。相对于职业理想的破灭,道德理想的破灭更令人痛苦,而以价值观为核心的信仰理想遭受剥蚀给人精神的冲击则是痛苦之最。

原以为自己的根在乡村,离开乡村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虽然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在乡村工作了十年,但对乡村其实也是处于一种游离状态:一方面,尽管我对乡村泥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