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半小时后,韩以恪在曼哈顿东64街的宅邸大门停下,按响门铃。
过了大约五分钟,门才被打开。
关海稍稍拉开一道门缝,他似乎刚睡醒,随意套着一件黑色法兰绒睡袍,领口大开,脸脖和胸膛泛现饮酒后的酡色,头发凌乱,胡茬像很久没剃,绕着唇周呈淡青色一圈。
关海疑惑道:“怎么突然过来?”
“有事找你。”
关海皱起眉看他片刻,放他进屋。
客厅走道散乱着各种贴身衣裤,男男女女的款式皆有,关海面无表情地捡起,堆到沙发椅背,随后大喇喇地往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问:“最近怎么样?”
“一般。”
关海倒了半杯威士忌提神,闭着眼感受味道,说:“我们很久没有单独聊聊了。”
韩以恪在他对面坐下,看见玻璃桌面上摆着一个摊开的扁盒,里面有几支卷起的烟纸,卷烟底下铺着少许白色粉末。他收回目光,皱起眉看关海。
关海耸耸肩,拿一支卷烟对着粉末闻了闻,笑道:“最近在作曲,偶尔需要醒脑。”
“不是非作不可。”
关海面色一冷,合上铁盒问:“究竟有什么事?”
韩以恪的右食指颇有节奏地敲左拇指关节,“上次说的慈善基金是怎么回事,陶欢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想做做好事,也是真心喜欢那个小孩,想教他,你把我想成什么?”
韩以恪盯着他说:“不要乱来。”
关海换一条腿继续翘,“我平时很乱来?他的眼睛很有意思,一看便知心思很纯粹。我喜欢心思简单的学生,对弹琴比较专注。”
“这几年你收过的学生也不少,但都没什么声音。”
关海听罢,脸色不虞,韩以恪却没有转移话题,连续发问:
“最出名的只有上次那位拆台的,和你关系不好?
“叫蓝文心?我之前应该见过几面,有些印象。”
关海烦躁地搓脸,韩以恪仍然不依不饶:“他后来为什么不跟你学琴?”
“我记得,他很久以前钢琴就弹得不错。
“不过他名声不太好,这一点你们师徒二人挺像。”
关海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站起身道:“阿恪,如果你是一大早专门来这儿找我不痛快,慢走不送。”
韩以恪一动不动,紧紧盯着他,“他那天弹的是你的曲,临场改编,不是挺有自己风格,你想找的不就是那种苗子,为什么要弃掉?”
关海神情烦躁,手指反复摩挲眉骨。
“嗯?有人在?”
走廊忽然出现一男一女,女人身材纤细,脸型窄长,她见到外人,系紧白色浴袍。男人金发碧眼,只穿着一条黑色五分裤,露出赤裸的上身,皮肤黝黑。
韩以恪留意到他们的手臂和小腿有几道深色红痕。
关海心情不悦,赶女人回房,让男人过来,生气地甩了他一巴掌,“谁叫你们出来的?”
男人捂着脸说:“抱歉,关老师,我见你太久没进来,以为有什么事。”
“自作主张。”
关海在钢琴前坐好,摸了摸琴键听音,对男人说:“过来趴下。”
男人恭恭敬敬地爬到钢琴底,平直地趴好,下腹和胯部正好对准三个钢琴踏板。
关海的脚放在男人腰上,手指按一个琴键,脚便用力踩了踩男人的臀部延音踏板的位置,感觉人身与踏板的位置完美适配了,便开始弹奏自作曲。
他扬起下巴看韩以恪,讥讽道:“你说他那天怎么弹的?”
关海闭眼低哼,似在回忆那天蓝文心临场发挥的变奏,左手在琴键上大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