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感谢的是自己妈妈,本身有病痛缠身,双脚瘫痪,仍好好拉扯自己长大。谅在母亲的面上,蓝文心也感激了一下待他不太好的父亲。
接着要感激的是小鸡,在至暗时刻陪在他身边,明明洁癖爱干净,仍为他暖脚,很抱歉之前因为个人情绪不佳,折磨了它的耳朵。
再就是认识不久的朋友:陶欢虽傻,胜在善良且崇拜他;范凯文虽烦,胜在技术不敌他;程朗虽怪,胜在不敢得罪他。
最后要感谢的,是这段时间让他受尽屈辱的韩以恪,如果不是遇上他,蓝文心不知道世上有这般品德败坏的人,竟然会有人打着崇拜他的旗号囚禁他,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蓝文心承认,自己的确有些人气,但如果每个仰慕他的人都以这种偏激的方式接近他,需要他烦恼的事儿可太多了。
飘了五分钟,蓝文心顺利落地,心情舒畅,人有时候就是得冒着将死之心面对一切,才会体验到还活着的喜悦。
他坐在山底休息一会儿,等腿脚不软了,准备回营地,刚走两步,就看见远处出现一道黑色人影,滑行动作流畅熟练,像在雪地上滑翔的飞鸟,蓝文心认出那是韩以恪。
韩以恪身后跟着一辆救援车,车里的救援人员看见蓝文心,探出头向他挥挥手。范凯文坐在后排,脸色苍白,没有下车,只远远看了一眼蓝文心,似乎惊魂未定。
陶欢从车里下来,满面担忧,他见到蓝文心相安无事,长舒一口气,比划了一长串动作。
程朗随意扫蓝文心两眼,面无表情地翻译:“他说,真是万幸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教练很不满他们擅自行动,但碍于情面,忍着不发作,不满地自言自语:“说了天气不好别去道外,你们总以为自己技术好,就自作主张……”
蓝文心只听进后半句,拍拍胸,也松出一口气,幸好自己技术高超,应急能力不错,换作别人,准得费两条腿和一个脑袋。
现在他救了范凯文的命,范凯文不得不承认他比他厉害。蓝文心虽然不好意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赢了,不得不收下那个并不讨喜的赌注
他看向沉默的韩以恪,思索如何婉拒他。
一直没说话的韩以恪抬起雪镜,鞋跟“咔哒”一抬,走下滑雪板,缓步朝蓝文心走去,程朗等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蓝文心。
蓝文心挺直身板,等着接受在场各位的表扬。
韩以恪在他面前停下,语气冷淡:“想死就提早说。”
蓝文心表情一僵,怔愣半晌,讷讷道:“我没”
“ 把你自以为是的毛病改改。”韩以恪言辞犀利。
蓝文心当众受到批评,脑袋空了,耳朵红了,感觉心脏被揉碎成雪花的形状,轰隆一声,雪崩了。
他别过脸躲避众人目光,往营地方向滑行,踉跄几步,定了定身,然后迅速滑出众人的视野里。
深夜,蓝文心抱着小鸡静坐在房间窗台发呆,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有小鸡给他暖手,蓝文心的内心稍稍熨帖了些。
有人敲了敲门进来,是叶书书,他拎着一个小药箱,问:“在想什么?”
蓝文心继续看着窗外的雪景,没吭声。
“伤到哪儿了?”叶书书在他对面坐下,小鸡耳朵一抖,跳到地毯上,甩着尾巴走了。
蓝文心依旧不语。
叶书书只好上手,抓住他右臂,把袖子往上一撩,看见他摔得手肘淤紫红肿。
叶书书大吃一惊,觑蓝文心一眼:“你还挺能忍的。”
蓝文心忍着不说话,又听叶书书说:“小范被吓傻了,小韩送他回家,应该会晚点回来。”
叶书书涂药手法老辣,给蓝文心推开淤肿的地方,半点儿手劲不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