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造，还在名义上欠他爸好大一个人情债？”

“差不多吧。”

李清明眯着眼，看向手中晶莹玻璃间漂浮的茶叶。刚刚那通电话，陆长青的口气不太好，相比小家伙在家里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现在把自己卖了。”他嘀咕道，“这债，也该还上了吧。”

第11章 独自莫上阁楼

手机屏幕的光熄灭了。陆长青的手垂落到膝头，他有些力竭地靠在了阁楼的一角，透过小窗望着渐暗下来的天色，在粘稠的寂静中听自己的呼吸。

这个阁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窄书柜。地板上没落多少灰，应该是小齐每天都会来打扫的缘故即使陆长青并不常回来。

“陆长青？”

被叫名字的刹那，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略有些失措地向半开的门边望去，看到了一双在昏沉灯光下仍明亮的蓝眼睛。

“我能进来吗？”胡胜遇弯着腰轻声问。

喊陆总太生疏，喊长青又有点奇怪，他在楼梯上思考了几遍，还是决定叫全名。

“当然，请进吧。”陆长青反应过来，让出些位置留给他。阁楼有些矮小，对一米九多的胡胜遇而言特为尤甚。他一进去就光荣地撞到了头，为了面子硬是忍着没出声，只是不住地拿手揉后脑勺、在陆长青身边勉强坐下。

面前是一扇小窗，窗框之上做了层置物架，几个航模静置其上。

“刚刚和李清明通了个电话，他最近在燕平办事。”陆长青在身边道，“他一回来就要开始忙……羲和的发布会也快了。”

然后就是所谓的婚礼。

想到这个，吸气时仿佛有铁块在胸中往下坠。简单的事被复杂化，而他表面井井有条的人生实则一团乱麻，而那个被他拽入混乱的人似乎还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在一边问：“这是你的房间？”

不明白也是好事。

“不是，算个秘密基地。”陆长青笑起来，“小时候和大人吵架了就跑上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他稍微放松了些，脸颊不经意地蹭到胡胜遇的肩头。

“感觉阿姨和伯父……”胡胜遇斟酌了一下，道，“给你挺大压力的，不像我爸妈，对我就纯放养。”

“方式不同吧。”陆长青说，“他们肯定是全世界最爱我的，迄今为止我做成的事，没有一件是不基于他们给我提供的物质帮助说实在的，我很知足。每次我妈让我快要发疯时，想到这一点，我就会为了对她态度不好而愧疚上半天，后来干脆就阳奉阴违了。”

他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用余光观察胡胜遇的反应。

“你也看到了，就像刚才那样。”

“嗨，我感觉到了。”胡胜遇低声笑了一句，侧过脸来看他，“所以就来看看你我待在餐厅有点尴尬。”

陆长青目光闪烁，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