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他……”陈响支支吾吾。游夏还受着伤,再来教训一下,未免太可怜了。
陈惊杭睨他,死灰一样,“陈响,你再说话磨磨唧唧,我真能弄死你。”
他哥很少放狠话,一说出口那铁定是能做到的。求生欲驱使陈响说出了游夏的位置。陈惊杭转身就走,不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
“哥,你等会儿说话别太重了,他受着伤呢!”陈响在后面追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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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惊杭推开门,游夏坐在沙发上,深埋进膝盖里,走近了,能听见若隐若现,努力压抑的呜咽。
游夏不敢抬头,他着急抬手擦着湿漉漉的眼角,替自己第一次难以控制的脆弱找借口,“伤口太痛了所以我……这是身体因为疼痛自动分泌的生理盐水……你不准……”
“我从没笑话过你。”
“你明明每次都笑。”
陈惊杭没接话,只是伸手用纸巾去擦游夏的眼角,他不知道游夏哭了多久,滚了喉结,有点难受,“晚高峰路上堵了。”
游夏佯装没听见这句解释,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躲着不给陈惊杭擦,“我手又没断,你把纸给我,你先出去行不行?! ”
陈响给樊洪杰简单处理完伤口,喊同事帮忙送一下医院,过来的时候,陈惊杭颀长的身形靠在屋外的墙上,指间夹着一根烟,望着远处黑漆漆的森林,目光涣散,找不到聚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壁灯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半明半灭。
他咽了咽口水,把想说的“所里不让抽烟”憋回去。
游夏从屋里推门出来,勾着脖子,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短T恤,后脖子上的棘突白得清晰可见,细窄的一截,脆弱感袒露出来。
“你戴着帽子做什么?很冷嘛?”陈响感觉游夏的状态不太对劲,低着身子,目光朝游夏故意埋起来的脸看。
“闲得没事做去练嘴皮子,下次说话麻利点。”陈惊杭说。
“……”陈响怏怏地走开了。他明明是想表示关心嘛。
游夏走到陈惊杭的边上,也靠着墙站,帽檐下的目光投向他正在看的那片深林,发红的眼角藏在深处,说出来的话却藏不住,带着点哭过才有的沙哑,“你现在好像一点就炸的火药。”
陈惊杭深深吸了口烟,对此不作回应。
“还有么,给我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