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就是疯子。”手上阵阵发麻的触感清晰地传来,聂颂宁退后一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把话往外蹦。

可谢峤关心的只有:“解气了吗?”

“杀了你都不够我解气的!”

谢峤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始翻身上的东西,这架势像极了是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正在寻找可以把他杀了的武器。

聂颂宁觉得眼前的人过于不正常,就像是一个疯子。

大晚上地跟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在这争执,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她一步步往后退着。

这时,谢峤像是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抬眸看着她,目光在这晦暗的月光下,隐隐有些癫狂:“宁宁,你真的要杀我吗?”

“......”

“你若是真的想死,当务之急便是自己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而不是大晚上地把我抓过来这发疯。”

谢峤步步往前靠近:“只要不是你杀的我,我对这个世界就还有眷念。”

意思就是他可以死,但杀他的人必须是她。

聂颂宁深吸一口气,脑子被气得都有些神志不清。

饶是再迟钝,她也隐隐从谢峤身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谢峤在她死遁后做的事,她也略有耳闻,身为局中人她,清晰地明白谢峤对她的执念只有两种,要么纠缠一辈子,要么就是杀了他。

所以在她说出要杀他时,他脑海中那根弦就断了,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噼里啪啦地就给她找实施方法。

“我不想背上满门抄斩的罪名,你别害我。”聂颂宁冷声道。

这里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走路的话指不定需要多久,且不清楚路上会不会出现什么野兽,很不安全。

所以她只能顺着马儿消失的方向寻找那匹马。

可她刚转身就被谢峤拦下了。

“陪我去见一个人,然后我送你回去。”

聂颂宁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后转过身沉默地看着他,那神情专注不已,堪称赤裸裸。

这种视线放在之前,谢峤可能会斥责她以下犯上,但如今却让他眸子微微发亮,血液开始激动地在翻滚。

可当他的笑意刚浮现在眼底,迎面的一巴掌就落了下来。

这一下聂颂宁可没有收力,指甲也在刻意地找准了角度,硬生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又是一巴掌。

谢峤缓了一下,把脸偏过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聂颂宁喘着气,嗓音也紧紧绷着:“我方才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我不去!”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谢峤并没有及时回答她的话,而是抬头看了眼夜色。

弯月高高悬挂在天穹上,周遭一片寂静,他在心底估计了一下时辰,垂下眸子轻声道:“不见就不见吧,如今也过了时辰。”

这句话没头没尾地,聂颂宁绷着小脸不说话。

谢峤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谢芫总是让我把脾气收一收,这几日我也在不断学着收敛,想着总要做出什么改变,至少让你不要再这么恨我。”

“......”

“可是我这性子生来就是如此,若是软一点,早就被皇宫那群豺狼给活剥了......哎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干笑几声,又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真的没想逼你的。”

谢峤生来就是太子,身份尊贵,可这份尊贵没过多久就被母亲的死亡打破了,从此被帝王打着锻炼他的名号对他弃之不顾。

早在很早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有利,心底只有他自己。

他步步为营,精准地算计着周